“壞人？”陶紫將這個詞細細琢磨著，抬頭看向了趙薛，“你覺得李姐姐是壞人？”
趙薛不解的看向師姐，道：“她入魔了，差點殺了許佳、師姐和師兄，難道不是壞人嗎？”
師父沒理會他們的話，慢悠悠吃著不咋地的飯菜。
陶紫放下手中筷子，認真看著他，道：“對師姐來說，她的確不好，可對你來說，她是個實打實的善人。”
趙薛茫然的看著她，下意識反駁道：“可她入魔了，書上有寫，無論為凡人時是好是壞，一旦入魔，就注定乾錯事。”
“她從前對你不好嗎？”
他毫不猶豫的回答：“不，當然不，從前的李姐姐是再好不過的人。可書上寫了，不能以過往看現在，人總是會變的。”
陶紫搖了搖頭，歎道：“怪不得你師兄喊你書呆子，現在看來，當真是讀書讀傻了。”
他越發不解。
她本想就此結束話題，但想了想他將來可能經曆的磨難，還是繼續道：“我且問你，你覺得許佳對嗎？”
“當然不對。”
“那你覺得李姐姐殺許佳的做法對嗎？”
趙薛猶豫了一下，才道：“也不對，她不該入魔。”
“那她該報仇嗎？”
“該，但是方式……”
陶紫直接打斷他的話，心平氣和的說道：“她如果不入魔，怎麼報仇？求助我們？兮靜那邊怎麼辦？”
“她可以將這件事情說出，讓管事堂動手。”這話說到後麵，他聲音都低了下去，這麼久之前的事情，管事堂可不一定管，更何況，這事的雙方一個是逸散門名下的凡人，一個是被抹去照身帖的人。
她溫聲道：“小薛，你是不是覺得她最大的錯是入魔？”
他補充了一句：“還有對師姐你們動手。”
陶紫神色越加溫和：“小薛，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書上那些道理講得明白的。師姐問你，如果有一天，師姐師兄師妹還有師父都被害了，你隻有入魔才能報仇，你入嗎？”
他愣在那，一時不知所措。
“小薛，李姐姐對你來說並不是惡人。這世間的善惡也沒幾人能真正弄明白，我們有時候要糊塗些。”
他呐呐道：“可是，可是，那是魔……”
師父在這個時候冷不丁的開口道：“魔之所以被稱為魔，是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而不是他們身上的魔氣。隻要他們能夠保住初心，也不需要太過厭惡。”
陶紫訝異的看向師父，她剛剛開口跟趙薛說的時候，就做好了被師父罵的準備，畢竟魔修在人修中的名聲也就僅次於異族和妖獸。
師父不在意她的目光，繼續說著：“趙薛，你能把身邊這些事情弄明白就很好了，那些大道理，少看些。”
“可是，師父你不是……”他欲言又止。
師父瞥了他一眼，道：“那是因為她的心智被魔氣影響了，並且還想殺你大師姐。論親疏遠近，當然是你大師姐更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