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且放白鹿青崖間(2 / 2)

“你這人怎麼說不通?”淩無非回頭瞥了他一眼,道,“這是打算跟我們回中原嗎?”

“我家主人有吩咐,一定得把您請回去,不然的話……”小胡子認真道。

“不然如何?這事同我有何關係?”淩無非漫不經心道,“我看你排場這麼大,主家定也不簡單,怎會缺高手保護?一場宴會罷了,隨便帶幾人便能打發。何必非追著我不放?”

“這您就有所不知了。真要那麼做,對方一定不敢出手。”小胡子一麵追,一麵解釋道,“我家主人和域本公子不睦,這次域本公子特地設宴相邀,便是布下陷阱,要取我家主人性命。若帶去的護衛都是熟臉,這局就做不成了。”

“那又如何?”淩無非白了他一眼,“又死不了。”

小胡子不敢說話,卻還是死死跟在二人身後。

“好執著啊。”沈星遙感慨一番,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要是沒把人請到,你家主人會如何?”

“他……他吩咐過,一定得把事辦好才行,不然的話,我便不用回去了。”小胡子低頭行禮,模樣十分謙卑。

“哎,”沈星遙晃了晃淩無非的胳膊,認真說道,“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已經是南詔的欽犯了,要再為了這種小事,和吐蕃官員也結下梁子。次次如此,往後豈非哪兒也去不了?”

“那怎麼辦?”淩無非聽到這話,腳步倏地一滯,眼見那小胡子刹不住腳,就快撞上來,便忙攬過妻子向旁閃開。

“淩大俠……”小胡子大氣也不敢喘,低頭躬身,對二人說道,“我們當真沒有惡意,請您相信我們……”

淩無非看了看沈星遙,見她點頭,方轉向那小胡子,無奈歎了口氣,道:“帶路吧。”

小胡子聞言一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露出狂喜之色,不迭點頭。

吐蕃域本,便是此間地方官員,管理政務。兩個官宦家的公子,因些瑣碎之事,仇怨愈結愈深,卻又礙於顏麵身份,不得不維持表麵和睦。一來二去,便形成了今天這般局麵。

夫婦二人身在江湖,並不願多管兩家之間具體嫌隙如何,隻是瞧著那叫馬桑的公子為人還算清正,又懶得多費口舌,便隨口應允,隻求速速了結此事,早些離開。

公門宴飲,把守森嚴,無魚符者不得入內。馬桑早有準備,命人將盛在托盤裡的魚符交給淩無非。

綢布掀開,隻有一枚。

“那她怎麼辦?”淩無非看了一眼沈星遙,對馬桑問道。

“如此危險的場合,女子便不要去了。”馬桑說道。

“我看起來很柔弱嗎?”沈星遙問馬桑。

馬桑直到這時才留意到她腰間佩刀,愣了一愣,卻不說話。

“也罷,”沈星遙漫不經心倚柱而立,淡淡說道,“南詔法場都劫過一回。這種小事,淩大俠也該駕輕就熟,用不著我幫忙。”

說著,目光轉向淩無非,莞爾一笑:“好好辦事。我等你回來。”

淩無非略一頷首,餘光掃過馬桑及其身旁一眾護衛,神情略顯輕蔑。

次日宴飲,淩無非未攜佩劍,隻作書生打扮,隨馬桑來到酒樓。對方已包下場地,外間更有官兵把守,閒雜人等隻能繞行,不得入內。

馬桑隨意給淩無非編了個身份,先後走進酒樓,卻發現其中相當熱鬨,竟還有西域舞姬表演助興。

域本公子名叫達瓦,一見二人到來,立刻笑臉相迎。

淩無非不動聲色,隨馬桑身後落座。幾名西域舞姬聽從吩咐,上前為二人斟酒。其中有個穿金色衣裙的姑娘,還向他拋了個媚眼。他卻不為所動,獨自坐在一旁,自顧自斟了杯酒,與一旁同舞姬摟摟抱抱,眉來眼去的馬桑等人,顯得格格不入。

四年前他因酗酒傷身,得柳無相良藥調理好後,便很少主動飲酒,即便要飲也隻是小酌,一盞酒斟滿,隻淺飲一口,便再未動過。

馬桑頗為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夫人又不在這,何必如此拘謹?”

“這和她有何關係?”淩無非漫不經心道。

“隻聽聞中原女子三貞九烈,死守貞潔。倒不知也有男人不近女色。”馬桑拍了拍他,打趣說道,“入鄉隨俗嘛,這些姑娘這麼漂亮,不好好享受,往後可就沒機會了。”

淩無非笑而不言,見馬桑盞中酒空,便待拿起酒壺給他斟滿,指尖還未碰到把手,便被一隻女人的手奪了過去。

他微微一愣,抬眼一望,卻露出笑容。

奪走酒壺的蒙麵舞姬一個旋身坐在他腿上。淩無非也不抗拒,直接攬過她腰身,擁入懷中。

歡場衣著單薄清透。那蒙麵舞姬身子一斜,直接便趴在淩無非肩頭,眼波嬌媚如絲,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酒多傷身,公子可得悠著點。”

淩無非唇角微挑,調笑著從她手中接過酒壺,放回桌案上。

“哎,剛才還說呢,你怎麼……咦?”馬桑湊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