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水花空落眼前風(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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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眾人素知萬刀門猖狂,卻沒想到在實力如此懸殊太大的場合,萬萬料不到,這廝也敢如此狂妄。畢竟在場賓客,大大小小門派加起來,哪怕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這廝給淹死。

然而這些江湖人,又愛把道義掛嘴邊,沒有能站得住腳的理由,真要以多取勝,又未免太難看了些。是以眾人心裡雖對賀堯一行極為不滿,卻也隻能憋著,不便發作。

賀堯搶在淩無非拔劍之前出手,已是搶了先機,以常理而論,即便不能一招製勝,也能大挫其銳氣,豈知淩無非順勢挽劍斜挑,連劍帶鞘使出一記“危樓”,震開苗刀的同時鬆手,轉而握住劍柄。

頃刻長劍光華從鞘中傾瀉而出,寒芒如練,陽光灑落劍身,倒映出一束束炫目的光,晃得賀堯眼前一花。再定睛瞧,蒼凜劍意走轉,已然攻上。

賀堯連忙撤回殺招,斜刀格擋。刀劍交擊,錚鳴震顫不休,與掛在屋簷下那一排晃動的燈籠節奏相合,叮叮當當,聽在耳中,倒像是一曲輪指撥弦的琵琶曲。

淩無非在十八歲前,行走江湖多為門中事務,甚少遇見以命相搏的凶險場麵,加上家風清正,為人溫潤和善,從未主動傷過旁人性命,是以劍意湧動間,頗具君子之風,無半點殺伐之氣。

反觀賀堯,招招狠厲毒辣,凶險非常,說是來挑釁的,還算是抬舉了他,若叫那不知前因後果的路人闖進來撞見,隻會當他是來尋仇的。

二人來來往往過了數十招,仍未分出高下,眾賓個個伸長了脖子,嘖嘖稱奇,隻當淩無非真的聽從師父建議,給這廝放水,豈知他雖未儘全力,但招式之上,是當真找不出破解之法,逼退賀堯。

陽光越發刺眼,圍觀的賓客也都躲進了回廊或是院角耳房中觀戰。淩無非迎麵接下賀堯劈頭蓋臉砍下的一記狠招,餘光瞥見他腰身往下空門俱露,當即挽劍斜掃,逆著原本的劍招,使出一勢“空山”,隻聽得“呲啦”一聲,賀堯腰間衣衫,登時裂開一道口子。

圍觀人群紛紛叫好。賀堯也立刻收了刀勢,錯步退開。

他直勾勾盯住淩無非手裡的臉,一雙被濃墨染過似的黑色瞳仁倏地一緊,身形僵了一瞬,又猛地突進而來,直直刺出一刀。

這一刀,比起這廝方才用過的所有招式,還要凶險百倍。淩無非旋身閃過,眼見刀光襲來,即刻橫劍蕩去,卻不料這廝竟似能預見他的招式一般,一招未老,便已轉了鋒芒,倒轉刀鋒劈向淩無非左腿。

淩無非自然不能如他所願,提劍便擋。

一眨眼的工夫,二人手底已過了十五招,明眼人都看了出來,此刻的賀堯與方才已截然不同,仿佛能窺破人心似的,提前預知了淩無非的每一記劍勢,精準回以相應招式,應對自如。

淩無非眸中晃過一瞬錯愕,眼見賀堯一刀刺向他胸前,當即振臂退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清影從天而降,徒手捏住賀堯刀刃,揚手一拋,直將賀堯連人帶刀甩了出去,踉蹌數步,還是沒法站穩,一屁股跌坐在地。

眾人一陣唏噓,淩無非也驚在了原地,抬眼一看,映入眼中的卻是一抹雪青色的衫裙,燦金的陽光勾勒出眼前人精致挺秀的輪廓,正是沈星遙無疑。

“玩夠了嗎?”沈星遙回眸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還打算藏著本事,繼續磨蹭下去,把臉丟儘了才算完?”

淩無非不禁語塞。

秦秋寒讓他“收斂”,那是教他如何下台階。如今的他已忘了過去七年麵對過的無數場生死搏殺,劍中意氣雖盛,卻少了殺伐果斷,遇上這種對手,一時半會兒的確找不出取勝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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