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燈光五官十色,男人眉眼淡淡,看不出來什麼情緒。
紀衡心大,也沒看出來異常,視線被旁邊穿著吊帶裙的妹妹吸引過去,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酒吧人越來越多,主要是“半醺”今天的確有活動,老會員和新客都有,但人多了就要出問題。
餘飛成聽著那邊有動靜,一問保安,說是那邊又有人鬨事。
餘飛成罵了句臟話。
這可不是第一回了,這個月已經出現好幾回這事兒了。
一開始他以為就是酒鬼鬨事兒,後來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來鬨事兒的那幾個人看著總有點眼熟,他托人問了問,有人說是街對角那邊酒吧老板弄來的人,餘飛成還沒來得及采取措施,結果今晚又是故伎重演。
餘飛成壓抑住想要罵人的衝動,直接就過去處理。
這種惡性競爭的事兒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但是膽子這麼大,這麼眼紅的,倒還是少有。
他一般不惹事,但是遇到情況也從來不怵頭。
五大三粗的保安都過去拉架,餘飛成也過去,但是奈何今晚過來鬨事兒的人還挺多的,看上去像是一個小集體,那邊罵罵咧咧的動靜大,把旁邊一圈人都嚇跑了。
餘緲這邊她哥的朋友也都起身過去看是什麼情況。
於是。
這邊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心下也不安,探著頭往那邊看去。
但是此刻她也不敢過去添亂,她若是過去,直接被人踩死的可能都是有的。
但是在等候的功夫,她已經報完警了。
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揪心之際,身後忽然出現一隻手搭住了她的手腕,那人看起來喝多了幾杯酒,身上有著酒味,眸子卻是清醒,看上去更像是故意為之。
餘緲嚇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一聲。
“放開。”她趕忙起身。
那男人被她聲音刺到耳膜,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毛,“你他媽……我還什麼都沒做,你叫什麼?”
餘緲警惕看他,“我已經報警了,你老實一點。”
男人不屑的翻了下唇,正想說些什麼。
一隻長腿自他身後準確的踹到了他腰間位置。
粗壯的男人猝不及防的在腰間受到了重擊,整個人往前栽去。
那人似乎是毫無憐憫之心,又十分利索的在他膝蓋間補了一腳。
於是。
男人以非常標準下跪的姿勢跪倒在地。
紀衡本來也在看熱鬨,沒成想一轉眼的功夫裴澤禮已經不見了。
再一看。
他正站在一個粗壯男人麵前,神情有些冷淡的看著那人,黑色皮鞋緩緩地踩上那人的掌心,漫不經心的碾壓了兩下,薄唇微啟,寒聲道:
“想什麼呢。”
他居高臨下的模樣更像是在看著一隻卑微的螻蟻。
精致乾淨的襯衫西褲,加上腳上一塵不染的黑皮鞋,踩死這樣的螻蟻的確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
紀衡趕忙也起身衝過去,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地上男人已經疼出了冷汗,此刻開始求饒。
沒多一會兒,警察就出現在酒吧內。
一幫鬨事兒的都被帶走了,酒吧裡麵的人也被帶走做了筆錄。
就這樣折騰到了半夜。
餘緲從警局裡麵出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餘飛成這次跟街對角那家搞事兒的老板算是徹底把賬算清楚了,那老板也是個隻會使陰招的,眼見著餘飛成真的急眼了,在裡麵又是一個勁的道歉。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也是解決完了。
餘飛成今晚沒喝酒,一肚子火也消的差不多了。
他往外走的時候發現餘緲和她的那個上司正站在一起。
剛才聽她說,她那上司還替她出頭來著。
雖然餘飛成對他依舊看不順眼,但看在他今晚保護餘緲的份上說話也和氣了幾分,“今晚多謝你了,事情多,那邊太鬨了,我沒顧得上餘緲。”
“沒事。”裴澤禮回答的從容,“她是我學妹,我照顧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餘飛成低頭看了眼餘緲。
他這才知道二人還有一層學長學妹的關係。
眼見著餘飛成視線看過來,餘緲假裝不在意的挪開眼睛。
餘飛成剛想再客套客套,裴澤禮便繼續開口道:“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兒?”
裴澤禮:“我手機還在你酒吧那邊,幫忙送我一趟。”
餘飛成正好要回去收拾殘局,他叫上餘緲一起上車。
車上。
餘緲為了避免二人起爭端,自動的坐在了副駕駛位置。
好在兩個男人對於彼此並沒有太多聊天欲望,這一路也過得風平浪靜。
到了酒吧門口,餘飛成率先下車,進去酒吧想著統計一下今晚的損失。
畢竟這損失可是算在街對角那孫子頭上的,不然便宜他了。
餘緲陪著裴澤禮進去。
果然。
他的手機藏在卡座的沙發一側,很幸運的沒有被人拿走。
剛才事發突然,他隻顧著餘緲安慰,所以把手機遺落在這邊。
裴澤禮彎腰把手機拿起來,眼見著餘緲欲言又止,他輕笑出聲:“想說什麼?”
餘緲想了半天,最後脫口而出一句——
“改天我請你吃飯吧。”
畢竟最近這幾天她好像總是在虧欠裴澤禮,不請客是真的說不過去了。
裴澤禮倒也不跟她過分客套,隻是點頭,“好,等你有時間。”
說完,他往那邊看了一眼,說道:“我去趟衛生間,先失陪。”
餘緲:“嗯。”
裴澤禮進衛生間沒多久,就聽到門外麵有腳步聲。
如今酒吧內就三個人。
而出現在男衛生間的人隻能是餘飛成。
餘飛成也是忽然來了感覺,本來想進來方便一下,誰知遇見了裴澤禮。
但已經進來了,再出去又顯得墨跡。
餘飛成本來是覺得自己臉皮挺厚的一個人,但此刻也覺得有點尷尬。
這就是跟自己前情敵同處一室的尷尬?
而且還他媽是衛生間。
裴澤禮也注意到他,沒多言,睫毛輕垂,看起來並不是很在意。
餘飛成想著,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畢竟大家都是男人,該有的都有,而且他對於自己的方方麵麵都很有自信,這都是一幫朋友公認的。
結果。
餘飛成在低頭的一瞬間,還是不由自主的往旁邊瞟了眼。
就這麼一眼,餘飛成臉色有些青了。
他咬了咬後槽牙,忍不住心裡罵了句街。
這人吃什麼長大的。
媽的。
好像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