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衡宮的大師兄,可不是隻用修行就夠了。
“師弟,你才十七歲啊!”桂小山搖頭晃腦,“我二十一歲,竟然比不過你!你果然天賦極佳!”
君既明淡淡一笑。
這類誇讚的話,他從前聽多了。
如今聽來,心裡倒是平靜無波。
——也無法再掀起什麼波瀾了。
他已經過了那樣的年紀。
鮮少會再為這般簡單的肯定、讚賞而動容。
揭過話題,君既明把選擇權交給桂小山:“接下來我們去哪?”
“……”
桂小山:“嗯……”
那感覺又來了!
在玄清教被師長提問考試的感覺……
他冥思苦想,小心斟酌道:“去那位恩人的家裡看一看?”
荊致給出來的,不僅是恩人的具體地址,還有恩人的名字。
——燭草。
燭。這個姓氏相當罕見。
“可以。”君既明點頭以示認同,又問道,“師兄對荊致怎麼看?”
又來了又來了!
桂小山心中叫苦不堪,嘴上卻乖乖回答道:“是個好父親,當城主也挺勤勉的。方才我們去看的巡檢記錄,他和之前的城主可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假思索說完,桂小山才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師弟為什麼要突然問這個問題呢?
他遲疑道:“……莫不是,師弟你覺得他有哪裡不對?”
桂小山喃喃自語:“不應當啊,我這次可沒有用靈覺看人!我的眼睛,我的心都在幫我判斷,他剛才在密室中說的話,總不能是騙我的吧?”
荊致說得情真意切,所做之事與他的言語一致。
橫看豎看,左看右看。
桂小山看不出問題。
君既明輕笑一聲。
“說的話是否真心,做的事是否真心……也許他說的都是真的,可誰規定了,不能夠把話隻說一半,事隻做一半?”
說出來的這一半,是好的。
沒說出來的另一半,是壞的。
君既明這聲笑,多少有幾分自嘲的意味在其中。
跳出局外,見著荊致與荊懷父女兩,他一直都在觀察。
也正是在這觀察中,他忽然意識到了——
意識到了前世被他下意識忽略的許多事。
樁樁件件,點點滴滴……
草灰蛇線,伏脈千裡。
早有征兆。
隻是他不願意信。
“巡檢記錄中,師兄可曾注意到了?”
聽他發問,桂小山一怔:“注意到什麼?”
莫非巡檢記錄有差錯?
可在桂小山看來,荊致給出的曆年巡檢記錄無懈可擊,非常完美,足以佐證他這位鏡明城主的儘責稱職。
君既明:“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