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
黑袍人專心致誌的在用越芳時的血液繪製陣法。
燭草安靜待在旁邊——黑袍人的實驗開始後,是不會讓她幫忙做事情的。
黑袍人讓她在這裡的目的隻有一個。
燭草一直都很清楚。
那就是作為一個本該死去卻僥幸成功的實驗品,繼續見證他的實驗。
但是……
真奇怪。
燭草的視線落在黑袍人正在繪製的陣法上。
待在暗窟這麼久,她第一次見到這個陣法。
新的陣法嗎?
要在越芳時身上實驗嗎?
“咦……你的靈主竟然沒有解靈。”枯瘦五指掐住他的靈脈,感受著其中湧動的靈力,黑袍人驚訝道,“我說為什麼,你還有力氣睜眼呢?”
越芳時微微抽動嘴角。
不解靈,越惜在過來的路上嗎……
得到了我報過去的信息,掌教不會隻讓越惜一個人過來,應該有長老同行。
……得想辦法,拖延時間。
越惜不想放棄,我不應該先說不行。
他聲音微弱,“解靈與否,同你的實驗有關係麼?”
黑袍人高高在上睨他一眼,對他的問題不以為意。
不過一介將死之靈而已,成為他們偉大事業路上的墊腳石已成定局。
想到這兒,他心情不錯,難得大方說道:“沒什麼關係,我見獵心喜罷了——第一次解剖你們這種還有靈契的靈,我很好奇啊,你的靈主會不會跟著你一起死?”
越芳時:“你不喜歡靈族。”
黑袍人冷淡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不是人,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想到自己查探到的見聞,以及在暗窟中見到的屍骨,越芳時忍不住說道:“可你也殺人啊。”
黑袍人哈哈一笑,不屑道:“我殺了他們嗎?”
“不是麼?”
“當然不是。”他正義淩然,言之鑿鑿道,“他們沒辦法繼續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了,我幫助他們去實現價值、創造價值,怎麼能算殺了他們呢?分明是為了他們著想。”
靈脈中湧動的靈力慢慢流逝。
越芳時想了想,說道:“你們的價值是什麼?成為你們的實驗品?”
“是為了蒼生。”黑袍人說,“一切都是必要的犧牲。”
“我不理解。”
“你不需要理解。”黑袍遮住了他的表情,越芳時看不清楚,隻聽黑袍人在說,“等你身魂歸天時,你便會了解我們所為之奉獻的事業是什麼了。”
越芳時感知得出來,他繪製陣法時的動作無比虔誠。
“介時,你將在生死之間了悟……”黑袍人輕聲道,“此乃無上榮幸也。”
……真這麼榮幸,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死?
黑袍人似乎猜到了越芳時在想什麼,微微一笑,話語中優越感十足,兼帶兩分懊惱,“隻可惜,我等要做這無上事業的持刃者,注定沒辦法享受此等榮幸了……”
他語帶歎息:“這陣法,是那位大人新創的,玄妙非常。你是我手下第一位試陣者,靈族的效果……應當會更好吧?”
與自己想的一樣。
這人已經瘋了。
自己被點靈化生近百年,從未聽聞過要用血祭來造福蒼生的事!
越芳時偏過頭,不經意與燭草對上目光。
……是那位受托幫自己傳信出去的姑娘。
越芳時輕輕朝她笑了笑。
燭草疑惑的看著他。
為什麼越芳時還笑得出來呢?
他……不怕死嗎?
“你笑什……該死!有人闖進來了!”
黑袍無風自動。
黑袍人狠著嗓子,逼問越芳時,“你傳消息出去了?這不可能!你沒有機會往外麵送消息!”
越芳時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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