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唯抬了抬下巴,語氣沒什麼起伏:“聽到沒,你的小夏老師不喜歡比自己年紀小的。”
熊漪有來有回:“你笑什麼,你比我還小兩月。”
他看著挺無所謂“我對比我年紀大的也不怎麼感興趣。”
這話就和夏荷剛才說的對上了。
我對比我年紀小的不感興趣。
我對比我年紀大的,也不感興趣。
熊漪一聽這話,莫名踏實了。
他本來還擔心周夫唯跟自己女神同處一個屋簷下,時間長了難免會日久生情。
如今看來,兩人倒是另外一種含義上的雙向奔赴了。
不過周夫唯這張臉,他還真是不太放心。
畢竟單就長相來說,就算是放在人類顏值金字塔的頂端,那都屬於拔尖的範疇了。
想到這兒,熊漪突然記起來一件事,他問周夫唯:“我聽說前些天趙維那群人去找你了,沒事吧?”
周夫唯聽到他的話,大腦放空了一瞬:“趙維?”
得,就知道周大少貴人多忘事。
熊漪補充一句:“許蕭月的前男友。”
“?”
“......”熊漪:“就是之前每天早上往你課桌塞零食和情書的那個。”
“。”
好吧,熊漪放棄了:“阿姨給你買的那些補腦口服液看來你是真的一滴沒喝。”
周夫維順手撿起手邊的筆朝他砸了過去。
熊漪躲了一下,沒躲過去,正中腦門。
他揉了揉被砸中的腦門,心裡感歎一句,不愧是球場上的MVP。
百發百中啊這是。
周夫唯懶洋洋地坐直了身子:“追我的人那麼多,我要是每一個都記住。”
他渾身散著勁,看了眼夏荷,“哪兒還有多餘的精力聽你的小夏老師講課。”
這句話聽著挺狂,但講話的語氣很輕,沒什麼力氣。
他好像是真的很困了,眼皮耷拉著,手拿著筆,漫不經心的在草稿紙上胡亂塗鴉。
說到這個,熊漪是真的羨慕。
他從小和周夫唯一起長大,這人的桃花可以說是從幼兒園開始就沒斷過。
人類都一個共性,對好看的人或者物毫無抵抗力。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周夫唯這張臉確實長得挺牛逼。
如果自己也能長成這樣,少活十年都行。所以說投胎真是個運氣活。
夏荷坐在他們兩個中間,倒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正專心伏案準備待會要講解的題目。
過於專注了,連周圍是什麼時候安靜下來的,她都沒注意到。
最後一道題寫完,她鬆了口氣,剛準備伸個懶腰,胳膊好像被什麼禁錮住了一樣。
她低下頭,看到有一隻手此時正抓著自己的袖口。
少年的骨骼並沒有完全發育成熟,不如成年人的寬厚,還處於一種清瘦細長的成長階段。
這使得身上的肌肉看上去更加勻稱好看,不會過於誇張。
有種挺拔的玉樹臨風之感。
夏荷看著那隻抓著自己袖口的手,指甲修剪的很整齊,乾乾淨淨的。往下是因為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的骨節。
胳膊橫放在桌上,腦袋就枕在上麵。
這也不是夏荷第一次看到他睡覺的樣子了,一如既往的安靜。
像條乖巧可愛的薩摩耶,頭發雖然短,但看得出來,發質不錯。
很軟,摸起來一定很舒服。
她胡思亂想了一通,也沒拉開他的手。
熊漪早就停止了侃大天,坐在那狂按手機回消息。
“周大少,您這桃花開的也太旺盛了,我這兒都受到波及,實在不行您還是......”
他苦著臉,挺為難,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畢竟眼前這一幕實在過於震撼,腦子不給他任何緩衝的時間,嘴巴立馬張的老大。
就算親眼目睹彗星撞地球他也很難再露出比此刻更震驚的神色來了。
周夫唯的失眠有多嚴重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他曾經創下了三天三夜沒睡著的壯舉,最後一整瓶伏特加乾下去,才在自家客廳的地板上躺了一晚上。
可是現在,他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睡得這麼熟。
夏荷怕吵醒他,壓低了聲音和熊漪說:“要不我們先出去?”
熊漪想了想,也行。
他們在裡麵學習,就算再小心也會弄出點聲響來。他難得睡這麼熟。
夏荷小心翼翼的握住周夫唯的手,感覺像是觸到了一塊冰,沒有一點溫度。
手上動作停頓了會,她緩慢地將自己的袖子抽了出來。
臨出門前她還特地把空調給關了,走到門口又停下,思考了幾秒鐘,最後還是折返進去,一邊解外套的扣子一邊往房間裡走。
最近這幾天臨市氣溫很不穩定,夏荷擔心周夫唯這麼睡著會感冒。
於是想著把自己的外套脫給他蓋著。
外套脫到一半,一條胳膊已經從袖子裡拔了出來,領口鬆垮垮垂到了腰上,她剛要去脫另一邊。
趴在桌上的某個人睜開了眼睛。
他的臉還枕在胳膊上,頭發睡得有點亂,那雙黑眸帶了點剛睡醒的惺忪霧氣。
此時神色平靜,上下掃了眼麵前這個“衣冠不整”的少女。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場無聲的對視中,夏荷突然想起剛才周夫唯和她說的那句話。
“眼神收斂點,我還是未成年。犯法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