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凝固了,夏荷長時間沒說話。
直到周夫唯鬆開手,往後稍退了下身子,拔開距離。
夏荷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剛才是占我的便宜吧。”
周夫唯抬了下眼,大抵是覺得好笑:“誰占誰便宜?”
當然是他。
難不成還能是她占他便宜?
夏荷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遲疑半晌:“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周夫唯沒說話,側坐著身子,等她繼續講。
她沒有直說自己對他沒興趣,而是把話說的挺婉轉:“我對談戀愛沒興趣的。”
她現在的目標就是努力學習,然後賺錢。
除了這些,她沒有心思去考慮其他。
周夫唯低笑一聲:“還挺看得起自己。”
夏荷也不介意他這麼說,反而還鬆了口氣。
以前家中那些長輩還有老師都經常說她情商低,不會處理人際關係。
對待感情當然也是,遲鈍的要命。
除非彆人主動和她告白,不然她是一丁點都察覺不到對方喜歡她。
但周夫唯。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隱約會有這樣的錯覺。
他喜歡她。
至於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錯覺,她也不大清楚。
她趕在天黑之前回去了,還不忘叮囑周夫唯,晚上就好好在酒店睡覺,不要到處亂跑。
她看過電視,那些大城市裡的年輕人都愛在夜晚出去蹦迪喝酒。
有些甚至還能搞出一夜情來。
夏荷實在不敢想這些事情如果發生在周夫唯身上會是怎樣。
周夫唯無聊到逗狗玩,頭也沒抬:“再說。”
語氣清清淡淡。
夏荷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開門出去。
從這兒回家不算太遠,有直達的公交車。
這個點人不多,還有很多空位,她隨便找了一處坐下。
包裡的手機一直在響,是微信上的群消息。
前些天她被拉進了班級群,雖然都還沒見過麵,但裡麵還是聊地熱火朝天。
夏荷把備注改成自己的名字以後,已經有好幾個同學加她了。
說對她理科狀元的頭銜仰慕已久。
夏荷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
通過好友後,對方簡短地做了個自我介紹,說她叫江淞,還說反正離開學還有好些天,不如到時候聚一聚,正好提前認識下新同學。
夏荷有點緊張,但最後還是回複了個“好”
到家後,她站在玄關處換鞋子。孫淙麗聽到聲響,急忙從房間出來。
隻看到夏荷一個人時,臉上明顯有失落。
“那個兔崽子沒回來?”
夏荷換鞋的動作停了一下:“他說這些天會在酒店住。”
孫淙麗眉頭皺地緊。
夏荷將換好的鞋子放進鞋櫃裡,她一直都覺得,孫阿姨和周夫唯的關係之所以這麼緊張,就是因為她的態度太硬了些。
明明是關心他的,卻總是不能好好說話。
兩個人都不是什麼軟和的性子,誰都不肯低頭。
但夏荷也深知,這些話不該是她來說。
晚上洗完澡,夏荷推開了周夫唯的房門。
孫淙麗剛好出來倒水,看到這一幕,沉默稍許。
周夫唯最討厭彆人隨意進他的房間,她再清楚不過。
連她這個生養他的人都不行。
夏荷打開衣櫃。
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沉悶的黑灰色,夏荷覺得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還是得陽光一些。
於是特意避開了黑色和灰色,挑挑選選,從裡麵拿出幾件顏色稍微鮮明些的。
關上櫃門,她的視線停留在衣櫃旁的抽拉櫃上。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給周夫唯發了消息。
夏荷:【內褲需要幫你一起拿嗎?】
夏荷:【我看你清單上也沒寫。】
夏荷:【想著或許是你忘記了。】
大約兩分鐘後,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
周夫唯:【。】
周夫唯:【你剛才是在對我性/騷/擾?】
夏荷看著手機,被哽了一下。
這句話有點熟悉。
她突然想起了在熊漪家她說的那句話。
——你剛才是在占我便宜?
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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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淙麗第二天罕見地沒去工作,家裡做飯的阿姨回來了。
她還特地帶了點臘肉:“過年就醃好了,甜辣口的,唯唯肯定喜歡。”
夏荷剛好拎著包從房間出來。
阿姨看到她了,臉上掛著笑容,去問孫淙麗:“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姑娘?”
孫淙麗也笑:“對,很聰明,而且很乖。”
阿姨上下看了夏荷一眼,雖然眼神裡帶著打量,卻並不會讓人反感。
她眼中積攢著笑意,模樣挺和藹的:“長得也乖,一看就是個好脾氣。”
孫淙麗攪動麵前那杯奶咖:“也多虧了她脾氣好,尋常人誰能忍受得了我家那個臭小子。”
阿姨笑道:“你也彆總這麼說唯唯。”
一提到周夫唯,孫淙麗仿佛有吐不完的苦水:“是我要這麼說他嗎,我不就是抽了他一巴掌嗎,他就離家出走了。而且我也沒真想要動手,當時他說那話,那個語氣,我真的都希望我沒生過這個兒子!”
夏荷拎著包帶的手緊了緊。
“阿姨,我先出門了。”
孫淙麗說到一半被打斷,臉上也沒什麼不悅之色,反而衝她笑了笑,讓她路上小心。
夏荷點頭,走到玄關處換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