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君,”他壓著怒氣,沉聲道,“你肆意妄為也要有個限度。”
“可是……”藍雅君猶豫著說,“我們在失憶前感情就已經破裂了,你不過是看在我無家可歸,念在過往舊情的份上才收留我的吧?”
她鼓起腮:“謝謝你的好意,我雖然失憶了,但是沒有真的成廢物,能夠獨立生活,也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荊楚懷打斷了她,問:“你在說什麼?”
“我們的感情什麼時候破裂了?”
“你彆騙我了,”藍雅君歎口氣,無奈道,“沒有哪對夫妻會分居半年都不見麵的,你看家裡我的東西也很少,這說明在很久以前,我就沒怎麼在家裡住了,還有那架鋼琴,那明明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可是我就任由它一直積灰。”
“我不知道你怎麼樣,但我應該在失憶前,確實已經不愛你了。”
藍雅君直接撕開了荊楚懷這些年一直回避、也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他死死攥著手機,又聽她說:“我在出事前給你發過一個短信,是催促你離婚的,但是因為網絡原因,最終沒有發送出去,還有……我放在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那也不是現在的我寫的,是之前的我弄好的,上麵字兒都簽好了,本來就是寄給你的。”
“荊先生,”她變得客氣又疏離,“既然已經都這樣了,您又何必強求呢?”
荊楚懷看著桌前那一堆被他撕成碎片的碎紙,神情陰沉,胸中的因為焦急產生的怒火,已經變成了怨恨,他冷聲道:“何必強求?”
“你搞錯了一件事。”
“這段婚姻,本就是我一廂情願。”他聲音淬著毒、凍著冰,“我愛你就好,不需要你愛我。”
藍雅君瞪大眼睛,心口猛跳。
她還想說點什麼,可荊楚懷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完了。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事情跟她想象的,太不一樣了。
她不懂自己這麼高傲的人,為什麼在一開始要跟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她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會不喜歡荊楚懷,不喜歡到這份婚姻都要成了被迫的,從開始到結束,好像一直都在反抗他。
她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在一開始就低頭,也搞不懂荊楚懷那麼好的人自己為什麼不願意。
因為這兩個問題糾纏著她,讓她夜晚抵達新家後,輾轉難眠。
她難得睡得很晚,於是第二天起的也晚,起來的時候,荊楚懷就已經到家門口了。
他給自己打了電話,藍雅君迷迷糊糊地接通,剛“喂”了一聲,就聽到荊楚懷的命令:“出來。”
藍雅君瞪大眼睛,心想這是鬼吧。
她抱著驚疑的心,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往外張望,看到了正在打電話的荊楚懷。
他臉色蒼白,眼底青黑,眼睛裡布著血絲,神情陰鷙,正盯著她。
藍雅君怪害怕的,但怕荊楚懷做出過激的事,隻能朝他打招呼:“荊先生。”
該死的小鵬,她想,一定是你這個濃眉大眼的背叛了我。
荊楚懷點了點頭,直接反客為主,把這個沒來過的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家,他一走進屋,看著杵在門口不知所措的藍雅君,沒有理她,換了鞋,直接走了進去。
藍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