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是你的事業,你總不能一直擱置吧,以後你終歸還是要忙起來的,像以前一樣幾個月乃至半年都回不了家,也是很正常的,你得習慣起來。”
荊楚懷不滿道:“我不習慣。”
“那就現在習慣。”
“半年看不到你的日子,我再不想過了。”
藍雅君歎了口氣,說:“好吧,我其實本來沒有計劃《等春天》拍攝結束後的生活,現在我計劃計劃吧。”
“嗯,我想想,我這病不適合勞累,聚光燈下的生活也確實不適合我,我幾次犯病都是因為拍攝和采訪,所以,我打算之後就退圈了。”
荊楚懷抓住她的手,問:“你不拍了?”
藍雅君點了點頭。
“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麼呢?”
“治病,偶爾給鬆靈泉幫幫忙,然後,”她笑了笑,“就一直陪著你和孩子吧。”
“以後不會半年都見不到的,超過一周,我就帶著孩子去看你,好不好?”
荊楚懷很高興,但又有點心虛,他問:“不會耽誤你的事業嗎?”
“耽誤?不會吧,”藍雅君說,“我都做到行業頂尖了,我這算是退休,好聽點叫隱退。”
“你跟我不一樣。”
荊楚懷眯起眼睛,問:“我怎麼感覺你在譏諷我?”
“哎喲,我哪敢譏諷狀元郎啊。”藍雅君笑著捏了捏荊楚懷的臉,看著他還是不滿意,就抱著他親了又親,荊楚懷被親高興了,就抱著藍雅君滾到床上去了。
荊楚懷之後就像個上學需要父母接送的小朋友,天天跟藍雅君手牽著手上班,藍雅君把他送到門口才會走,下班以後藍雅君也會提早來接,兩個人手牽著手再回去。
局裡上下同事都在調侃他,王主任也在笑,拍拍荊楚懷的肩,看著藍雅君的背影,憋著笑,說:“彆看了,該上班了。”
門口保安都在逗他,說:“哎呀,荊老師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人送啊。”
荊楚懷在外人麵前都很嚴肅的,他冷著一張俊臉,試圖挽救自己的逼格,但是藍雅君老是拆台,她笑嗬嗬地回:“是啊,不送他就不上班了,老是要在家裡賴床。”
荊楚懷紅著臉,捂住她的嘴,低聲斥道:“我哪裡賴床了?!”
他是沒賴床,就是把她當床賴著了。
其實懷孕跟寄生的過程很像,很多母親的孕期反應,都是身體的排異反應,但是藍雅君和肚子這孩子詭異得相合,他跟著藍雅君上躥下跳,活的特彆好,也不給媽媽添麻煩,藍雅君孕早期幾乎沒遭過罪。
聽說她懷孕了,親朋好友們經常來看她,就是大包小包的送。
班雨彤甚至撿起了本科好久沒看的“藍色生死戀”,開始重新研究生孩子這回事兒,可以回答藍雅君一些比較尋常的問題。
藍雅君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對著鏡子的時候,她不自覺帶著的慈愛微笑,讓她會恍惚的以為自己是宗春蓉。
她是見證過宗春蓉懷孕的過程中,當時的她覺得很驚悚,現在的她感受著體內這個小東西,心裡竟然不是害怕,不知道是激素作用,還是什麼,她就是感覺他並非在寄生自己,而是陪伴自己。
他從一個小東西開始就陪伴自己,等到長大了,就會彆的孩子們一樣離開父母,離開她。
她覺得還挺悵然的。
月份大了的時候,她跟著荊楚懷去產檢,被告知不隻是一個孩子,而是兩個。
兩個?
荊楚懷比起開心更多的是擔心,他一是怕藍雅君的身體承受不住,二是怕兩個孩子身在一個母體會互相爭奪營養,出生後總會有一個瘦弱,一個強壯,瘦弱的那個不好養了。
他擔心很有道理,等到孩子們從肉團長出胳膊腿的時候,一直很安心乖巧從不給媽媽添麻煩的孩子們,開始在媽媽肚子裡打架了,藍雅君本來大著肚子,每天都腰疼的要死,根本平躺不了,隻能側著睡,已經很不舒服了,這兩個混賬東西竟然在她要睡覺的時候打架。
她疼醒了,她問:“能不能彆鬨了?”
他們還挺講道理,說不鬨,猶豫一會兒還真就不鬨了。
荊楚懷等到他們打架的時候,就天天觀察藍雅君的肚子,每天都靠著肚子聽,一聽到要打架的動靜,就立馬喝止,威脅道:“要是打的媽媽肚子疼,等你們出來,我一定一人一下。”
彆說,這麼個小玩意兒好像真的可以聽懂人話。
荊楚懷從單純擔心藍雅君,到有了為人父的感覺。
他開始把藍雅君看不懂的各類天文科普書拿出來,進行讓人困倦的胎教,這是藍雅君每天睡前最催眠的東西,一聽就睡,荊楚懷還說個不停呢,說的那喜歡打架的小家夥們都困了,晚上很少再打架了。
效果簡直是立竿見影。
到了孕後期,電影的後期也終於製作完畢,劇組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出來宣傳了,藍雅君因為懷了孕,全程沒有參加,她還挺實誠的,彆人問,若雅為什麼沒有來呀,她回過頭就在微博上發了照的漂漂亮亮的懷孕照,把一群粉絲嚇得不輕。
鬆靈泉懷疑她是想炫耀。
兩個孩子肚子確實太大了,藍雅君時常覺得自己的肚皮都要被撐破了,她每天都不舒服,腰也疼,腿也疼,晚上根本睡不著,荊楚懷就也不睡了,每天晚上給她揉腫起來的腿,然後每周都抱著她去產檢,等到快十個月的時候,他直接請了長假,跟藍雅君去了醫院待著。
藍雅君身體其實挺好的,小時候抗打抗摔,可問題在兩個孩子不能真的等著他們養大了,荊楚懷擔心後期生孩子太痛苦,跟藍雅君商量了提前剖腹產,藍雅君答應了,她也實在是受不了了,母愛都要被這群吃太好,養太大的混賬東西們消耗完了。
被推進手術室前,藍雅君抓住緊張的不行的荊楚懷,猙獰地說:“我不打算再生了。”
荊楚懷趕緊點頭。
“兩個混賬東西,”藍雅君咬牙切齒,“我實在受不了了。”
話是這麼說,可等到真的生完了,看到兩個孩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