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我看到的……”他顫抖著道,“根本就不是什麼先代首領。”
“甚至都不是人……”
太宰治不動聲色地與中原中也對視了一眼:“哦?”
“這是發生在擂缽街中心的事情。”
“突然迸發的黑色爆炸頃刻間將大地摧毀,我撐起了異能力才能勉強看清。”
“那是一隻野獸,渾身纏繞著黑色的火焰,以一種難以形容的姿勢站立在中央。”
這麼說著,他的語氣就像是重臨其境一般:“在那種環境下,與黑色又凶猛的野獸相對應的,隻有遠處那片屬於橫濱的海。”
“那片大海,在月光下,顯得是那麼的平靜。”
“我很確定,那不是先代首領,那是……荒霸吐。”
……
“說完了?”半天沒有聽到下一句,太宰治好奇地問道。
蘭堂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又向壁爐裡扔了一本書才緩緩道:“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彆啊。”
誰知道,這一次,太宰治卻突然拒絕了這個要求。
少年拖長了音道:“蘭堂桑,你
提供給我們的信息很有用哦,至少,比我們之前調查的有用多了。”
說完,他笑著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對吧?”
中原中也從對蘭堂提供的消息的震撼中回神,他也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太宰治才道:“嗯。”
太宰治滿意地點頭,然後,他伸出手掌,輕輕地拍了拍蘭堂的肩。
“多虧了你,我可是找到真正的犯人了哦,蘭堂桑,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是荒霸吐啊。”蘭堂道。
“噗,對對沒錯!”聽著這句話,如果不是還馱著貓,太宰治都要笑得彎下腰去了。
他放在對方肩膀上的手沒挪動,輕聲道:“你是這麼認為的嗎?真是有趣。”
也許是被鳶眸少年的語氣刺激到了,蘭堂也不燒書了,他擺脫太宰治的手,起身,麵向兩個少年。
“你不信是荒霸吐嗎?”蘭堂皺眉道。
“啊,這我倒是能理解,因為不會有人相信神明存在的。因為祂強大,有著改變世界的力量,複活人類對祂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所以——”“嗨暫停——”
太宰治一手平舉手心向下,另一隻手豎起食指抵住手心,輕飄飄地打斷了他。
“不是哦,荒霸吐是真的存在的,”一邊這麼說著,少年放下兩隻手,後退一步,向後側身看向了表情複雜的中原中也,“至於我說不是犯人不是荒霸吐的原因嘛,還是交給這隻蛞蝓來解釋吧?”
“羊之王?”蘭堂選擇性地忽略了蛞蝓這個外號,目光專注地看向中原中也。
“吵死了,混蛋太宰。”中原中也走上前,在經過太宰治時還特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他在離蘭堂更近的地方站定,二人僅隔著一把椅子的椅背。
在蘭堂,太宰治和翠花的注視下,他羞恥地胡亂撓了撓頭發,故作鎮定道:“太宰說的沒錯,我們的確相信,荒霸吐是真正存在的。”
“既然相信,那——”
“在八年前你不是都看到對方了嗎?他當然存在。不過,他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強大,”中原中也第一次不那麼禮貌地打斷了他的話,因為真的不想再聽對方吹噓下去了,“不能改變氣象,更加不可能讓人複活。”
“八年前?”蘭堂一陣怔愣。
“喵。”
“沒錯哦~”中原中也背後的太宰治挑去了西服上留下的貓毛,慢條斯理地道,“八年前。”
“蘭堂桑,我們已經知道了哦,關於你才是真正的犯人的事情。”
“你剛才說的說辭都很好,可是,其一,你在之後提到了荒霸吐,其二,”扔掉了貓毛,太宰治抬眸,麵無表情道,“你知道嗎?現在的擂缽街是盆地,站在靠近中心的位置,根本就看不到海。”
“想要看到海,就隻有在擂缽街還沒被炸毀時,也就是八年前,荒霸吐剛剛現世的時候。”
“造成這一點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你太想要將鍋甩給荒霸吐了,於是按照你八年前看到的場景來說。”
“隻不過,你沒有想到,僅是‘大海’這一個根本不相乾的地方,卻暴露了你。”
“而能記得這些,蘭堂桑,你恐怕已經恢複記憶了吧?”
聽到這些話,蘭堂近乎固執地看向中原中也,注視著他的鈷藍色眸子。
“能說出如此了解祂的話,羊之王,你肯定知道荒霸吐在哪裡吧?”男人的暗金色的眸子中寫滿了執著,“請告訴我吧,中也!”
“那個仿佛野獸一般將我燒毀的存在,祂在哪裡?”
“……他雖然的確在出現後就摧毀了曾經的擂缽街,不過,他並不是什麼野獸,”褚發少年早已收起了剛才的害羞,他沉默了一瞬,鎮定地看著對方,一字一頓道:“他隻是個擁有強大能力的,貨真價實的人類。”
[中也……]
少年身後,不知何時端坐在太宰治肩頭地橘貓欣慰地搖了搖尾巴。
在蘭堂的注視下,有著大海一般深邃的眸子的少年這樣宣布道。
“我就是你要找的荒霸吐。”
“我是中原中也,不是什麼羊之王,就僅僅是中原中也。”
我隻是我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