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時間,剛剛進入夜晚。
現在這個時候,也是普通工人剛剛下班的時間。
白瀨也是一樣。
他已經在這座汽車零部件組裝工廠工作了一年多了,每天麵對的隻有抬頭後可以見到的天花板,空氣中難聞的汽油味,焊接機運作的聲音,還有已經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工作。
鉚接,擦拭,打磨。
鉚接,擦拭,打磨。
同樣,他也在心裡第無數次的抱怨自己受夠了。
可他還是繼續進行著這枯燥乏味的工作。
他和羊的其他同伴在經曆了與中原中也的那一次事件後,被關進了一段時間的少管所,在出來後,他就被安排在了這裡,而其他同伴則毫無音訊。
隨便地敷衍了一下邀請自己和他們一起去吃飯的其他工人,白瀨騎著小型摩托,剛出了工廠的門,就發現前方行駛的道路上已經站了三個人。
周圍很黑,沒有路燈,隻有他摩托車的一個燈,但也看不清樣子。
站在彆人的行車道路上,實屬有病吧!
隔著摩托車的頭盔,白瀨“嘖”了一聲,然後按了兩下喇叭。
誰知,前麵的人依舊沒有行動的打算。
那就不要怪他了,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吧。
這麼想著的白瀨向前轉動摩托車把手,車子在一下一瞬開始提速。
他微微勾起嘴角,臉上的表情也逐漸猙獰,卻在下一秒突然呆滯。
因為,在摩托車快要向那三人碾過去時,車子突然被迫停了下來。
沒有人伸手。
是異能力者。
而在這時,摩托車的光終於照到了那三個人,白瀨也看清了他們的樣子。
左邊那人穿著藍色的西裝三件套,高高的,看起來像是外國的那種刑警。
右邊那人則穿著十分眼熟的橫濱警局警服,就連臉也是熟悉的樣子。
而在他們中間夾著的那個人,白瀨就更眼熟了。
“……中也。”
“白瀨。”
中原中也看著從小型摩托車上下來的白瀨,也同樣叫出了他的名字。
褚發少年的語氣低沉又嚴肅,與他之前麵對村瀨警官和亞當時的樣子判若兩人:“好久不見。”
與這樣的中原中也不同,白瀨麵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格外可怕,他摘下了自己的頭盔,直接就朝著中原中也扔了過去。
站在旁邊的村瀨警官用手擋在了褚發少年的麵前,而頭盔卻在和他的手親密接觸之前,就懸浮在了空中。
中原中也將頭盔拿在手裡,隨手拋了兩下,目光平靜,就如同橫濱沒有風浪時的海,平靜又冰冷。
“你乾嘛啊,這個打在人身上會很痛的好不好?”雖然說這像是朋友間抱怨一樣的話,他的語氣卻更像是在麵對一個任性的孩子,“還有,你知道嗎?上一個這樣亂丟垃圾的人直接就被關
到了橫濱警局裡了。”
“哈。”白瀨笑了起來,“你這家夥,是沒有腦子嗎?直接就忘了一年多年前對我們做的事情了嗎?”
“就是因為你們,我和我的同伴被迫分開,最終也淪落到去這種破爛地方打工的地步。”
“那是你們自找的。”村瀨警官在這時候開口了,“白瀨君,就算是我們,就算是整個警局現在都知道是你們背信棄義。”
“你又算是什麼東西?”白瀨嗤笑一聲,“橫濱警局?難道不是整個橫濱最沒用的組織嗎?中也是異能力者,到哪裡都不愁人養著,當時那種情況,隻有投靠彆的組織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好了,夠了。”中原中也麵無表情的開口,“我們今天來找你,可不是為了和你說這些事的。”
“白瀨先生是吧?幸會,今晚的夜景真是不錯。”一直沒開口說話的亞當即時接話道,他就像每個外國人一樣,先談了談天氣,“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說。”
“我沒什麼好跟你們說的。”白瀨連頭盔都不打算要回來了,回頭就打算騎著摩托車走人。
大不了就從另一條路繞遠路走。
中原中也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沒有阻止。
“請等一下,白瀨先生。”亞當上前,握住了摩托車的把手,阻止了白瀨的動作,“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您。”
“拜托我?真是好笑,我有什麼義務要幫你們做嗎?”白瀨狠狠地打了亞當一下,“鬆手!”
“你這個外國人根本不知道中也這家夥做了什麼吧?多虧了他,我的同伴都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而我則被迫待在這個工資少,還又臟又亂的地方打工,什麼高級貨都買不起,就連重建組織的儲備金都湊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