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不能死。
這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所以,在這個人即將因為扛不住而徹底暈過去之前,中原中也停下了按頭的動作,在太宰治的示意下,拽著他的頭發,將他提了起來。
此時,這個人已經麵目全非,除了不忍直視的額頭以外,臉上的其他部分也腫得不成樣子。
為了不把他打死,中原中也的手下留了情。
對於和人打交道這一方麵,在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這兩個聰明人當中,顯然是太宰治更加擅長。
於是,在從白骨身上收回目光後,太宰治的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一個不能稱之為笑容的笑容。
“你好啊,N先生,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麵吧?
既然是初次見麵,怎麼說我也要自我介紹一番才行啊。
你可能不知道你是誰,我是——”“我知道。”
被提著的,承受著巨大痛苦的N突然打斷了太宰治的話,他的嘴唇被自己的血浸染成了可怕的鮮紅色,看起來猶如一個惡鬼。
“我知道你是誰。”當他說話時,嘴唇上的血液被噴濺出去。
“你是太宰治,港口黑手黨的太宰治,據傳是現任首領的學生。”
“……哎呀,”太宰治眨了眨眼,意外地笑起來:“看來N先生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也不像我想象的那樣消息閉塞嘛,看來研究所裡的研究員們做了很多貢獻呢。”
“哼。”在這種情況下,N突然哼笑了一聲,“我也沒想到,武裝偵探社竟然跟港口黑手黨混在了一起。”
“不過當然,也有可能是單方麵的。”
“太宰治,你和武裝偵探社勾結這件事,你的首領知道嗎?”
……
隨著他這一聲落下,周圍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鳶眸少年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上揚的嘴角慢慢放平,眼睛幽深。
“中也,再給N先生來一下吧,那種程度他還死不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露出了屬於黑手黨的那副殘酷的樣子。
在場人中屬於武裝偵探社領頭人的江戶川亂步眯著眼,沒有出聲阻止。
中原中也明白,這是允許的意思。
中原中也眼神複雜地看了太宰治一眼,然後依言抓著N的頭發再次向著地麵磕去。
砰。
又是一下。
N臉上的血止不住地向下滴落,已經在地上聚集成了一小灘,剛才N的頭向下磕,更是一下子埋進了血裡。
一時間,臉上布滿了紅色,有很多都流進了眼裡,沙得N眼睛直痛,他卻拚命地瞪大了眼,無聲地笑起來。
因為他知道,太宰治這個反應,代表著他說對了。
太宰治……太宰治並沒有報備過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
那麼隻要用這一突破點威脅他,就可以——
N的眼睛瞪得更大,在他的注視下,原本麵無表情地
太宰治又重新笑起來,而且,比剛才笑得還要燦爛。
“啊啦,這麼容易就被我騙到了嗎?”鳶眸少年無趣地道,“騙·你·的,為了接下來的某些計劃,我當然跟森先生說過了,對現在的狀況,他可是喜聞樂見哦?”
太宰治眯起眼:“說起來,我記得,你是不是村瀨警官的哥哥來著。”
該死的,港口黑手黨——!
這一句話聽在N的耳朵裡,無疑是挑釁,N的嘴唇張開,露出了緊緊咬在一起的,已經被染成血紅的牙齒。
下一秒,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原本趴扶在地上,安安靜靜的白骨突然動了。
它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迅速襲向中原中也。
那與中原中也同源的重力,也在同一時間朝著他壓了過去。
褚發少年瞳孔一縮,下意識鬆開N,利用異能躲了過去。
他落地,站穩後看向白骨。
它依舊如剛才的第一次見麵一樣,身上纏著輸液管和細線,穿著實驗用的合成樹脂外衣。
隻是那頭骨處的眼窩部分,黑洞洞的,漆黑得看不見一絲光線。
“住手啊。”遠處看著的魏爾倫沉默地注視著這邊,如同一座凝固的雕塑,而褚發少年的嘴唇則在顫抖,眼神悲傷,“你就是我啊,我們不是還約定好了,要替你去看太陽嗎?”
可那具白骨原本的主人,它的靈魂早已消失不見了,現在操縱它的,就隻剩下N刻進去的破壞命令。
因此,回應中原中也的,隻有再次向他襲來的,那純粹又冰冷的殺意。
砰噔——!
一瞬間,白骨將自己和重力一起將中原中也壓在了地上,而幾乎在同一時間,中原中也用自己的重力進行反抗。
兩個同樣異能,一下子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