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原乾部,可是太宰先生他……”與他對話的少年音帶著冷硬與遲疑。
“給我叫首領!教了這麼多遍還沒改過來嗎?還有,不用你這家夥保護他,你太弱小了,站在這裡也沒用,有、人會保護他的。”說到“人”的時候,中原中也很明顯卡頓了一下。
“是那隻貓嗎?可是——”“沒有什麼可是,趕緊走,你想違背乾部的命令嗎?”
聲音越來越小,直至不見。
翠花收回盯著門口的視線,一轉頭,就看見太宰治正盯著它的爪子看。
貓:?
“怎麼了嗎?”翠花試探性地抬起爪子,用粉色肉墊的那一側對著他。
山竹爪爪張開,又合攏。
太宰治想了想,禮貌地問:“可以摸一摸嗎?”
何等的守禮,弄得翠花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都有些不適應。
畢竟它的崽可不
會問“可不可以摸”這種話,他們熟悉的程度讓崽可以隨時隨地,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自然地抓住貓爪子,貓耳朵,貓尾巴,還有貓身上的毛毛。
而且,“你以前摸貓的時候也會這麼問其他貓嗎?”翠花滿頭問號。
一般不都是直接上手嗎?最多也是先伸手讓貓聞聞氣味,然後再摸,沒見過這樣還要詢問貓的。
總之就是,很不適應。
太宰治笑了一下:“我沒摸過其他貓。”
翠花一整個震驚。
人類,竟然從未摸過嗎?
不過想想也是,它和崽剛見麵的時候,崽和它相處得也很生疏,不像和貓相處過的樣子。
翠花直接大方伸爪,搭在了太宰治骨節分明地大手上:“給。”
太宰治手腕一翻,讓貓爪到了他手心,然後摸了摸山竹爪,看了看粉色的肉墊。
肉墊,竟然能這麼粉,根本和貓咪本身具有的能力不搭,很難想象出爪子下擁有的巨大威力。
他看了看貓咪沒表現出什麼情緒的貓貓頭,然後慢吞吞地,試探性地捏了捏。
嗯,很彈,很解壓,捏下去後,藏著的爪子就彈了出來,本來應該尖銳的爪子此時平平的,看來貓前不久剛剪過爪子。
太宰治這麼想著,突然又記起能給貓剪爪子的隻有它的主人,也就是另一個“太宰治”,他不曾看過的,極其幸福的太宰治。
一時間,兩個時空的碰撞感讓他眼前恍惚了一下。
“太宰?”翠花耳朵動了一下,疑惑地問,“是還沒睡飽嗎?想要再睡一會兒嗎?”
它溫柔又關切的樣子,讓太宰治很難再將它和昨天的那隻貓放在一起。
雖然也都一直是這麼溫柔的樣子,可是昨天的那隻貓竟然讓他感受到了一種“血脈壓製”的感覺。
溫柔中帶著強勢與殘忍,它就像是在強迫著他走出自己的舒適圈,將他從逃避的姿態中拽出來。
它可以因為他在害怕它的方法無用,而在因為時間越來越接近第二天所以因為恐慌而感到渾身冰冷時鑽進他的懷裡給他取暖,卻不會因為這一點而放棄一開始的計劃。
仿佛根本沒有產生疼惜一般,摁著頭讓他等待,等到第二天來臨,等到六個小時後太陽升起,而這六個小時中,讓他親眼見證,世界真的沒有發生變化,也沒有毀滅,這才將他放過。
這件事若是放在人與人之間,可真是一場絕妙的馴化方法。
可要是放在貓和人之間,那到底是人馴化了貓,還是貓……馴化了人呢?
“太宰,你真的還好嗎?”貓咪又問了一遍,它嚴肅地強調,“想好了再說,你要跟貓保證沒問題才行哦?不可以騙貓!”
“……我真的沒事。”太宰治收回了思緒,他輕聲道,“我隻是,在想一個問題。”
“嗯?”貓咪點點頭,“難道是什麼世紀性難題嗎?”
是世紀性難題嗎?
對他來說,是的。
可他並不打算告訴貓他剛才想的問題,隻能用另一個問題來掩飾。
電光火石間,不知是不是真的睡蒙了,他腦子一抽,問道:“你當時說,是在龍頭戰爭時過來的?”
“既然一過來就碰見了我,那我能不能認為,你是為了我而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