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醒了。
嚴格來說,他隻入夢了不到十分鐘就醒了過來。
夢裡的橘貓很大,毛茸茸的背部足以讓他整個人都平躺上去,然後在上麵肆意地打滾。
橘貓呼吸時背部隆起又放下,於是太宰治也跟著它的節奏一同呼吸。
但是他深知這是夢,所以他醒了。
醒來之後,周身暖呼呼的,低頭一看,身上蓋著用了好幾年的白色毛絨毯子。
這毯子在他十五歲時還能蓋住他的全身,現在卻蓋不住他的小腿以下了。
太宰治不是個戀舊的人,隻不過這毯子已經用了好幾年,偶爾有能午睡的時候就會拿出來和貓一起蓋著睡覺,雖然薄,卻很保溫,很暖和,於是就沒扔掉,這次出來也順手帶著了。
太宰治的意識回籠,環顧四周,發現無論是本來坐在地上的鬆田陣平,還是待在身邊的貓都不見了,就知曉他們肯定是湊到一起去了。
翠花可以跟鬆田陣平他們湊到一起,但絕對不會離開這個屋子。
太宰治此刻很需要貓咪,不是有什麼事需要翠花幫忙,他就是需要!
於是他就抬高聲線叫了一聲。
果然,貓咪的回應聲馬上就從其中一個房間內傳來。
幾乎是在貓咪回應的下一秒,房間的門就被拉開,橘色貓貓的身影出現,如一道橘色閃電竄出,貓爪爪一蓄力就跳到了太宰治的腿上。
太宰治的手臂習慣性地一攏,翠花的前爪抖一抖,攀住了他的手臂,貓貓頭湊了上去,與配合著低頭的青年碰了碰鼻子。
“喵~”
打完招呼的貓咪放開了太宰治,蹲坐在他腿上關切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哇崽,隻睡了這麼一小會兒L,是做噩夢了嗎?]
“沒有做噩夢哦。”太宰治笑著回答道,“唔,怎麼說,也算是做了個好夢吧。”
剛剛飄出來的萩原研一震驚地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翠花:“太宰君原來會貓語嗎?”
翠花:……
[不,吾輩和崽隻是心有靈犀而已。]
貓貓嚴肅強調。
[心有靈犀懂不懂,因為是吾輩的崽,懂貓的意思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貓貓一邊說著,一邊繼續關心自家的崽子。
“喵嗷!”
翠花把毯子往旁邊扒拉了兩下,嚴肅地叫道。
[睡醒了的話再困也不能再睡嘍,要不然晚上就睡不著啦!]
“好~”
太宰治一邊乖乖地應著,一邊抬眼看向一邊撓著腦袋,一邊打著哈欠從房間中走出來的鬆田陣平。
“鬆田警官。”
又被如此稱呼,鬆田陣平一個機靈,警覺地看過去,就看到了太宰治似笑非笑的表情。
還有那雙寫著“你果然在窺探我的貓”的眼睛。
“你和萩原研一警官剛才把我的貓拉走
,都聊什麼了?”
“這個嘛……”鬆田陣平本來想直接說出來,但一想到他接一連三地讓自己拳頭硬邦邦,將要脫口而出的話一轉,“不告訴你。”
“小陣平……”萩原研一被幼馴染幼稚地一麵逗笑了。
“哦,這樣啊。”太宰治沒有絲毫意外之色,反而像是理解了什麼一般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鬆田陣平:?
“你知道什麼了?”
“不告訴你。”太宰治給予反擊,然後一手將貓撈到肩上,一手抓住毯子起身,“好了,看來鬆田君你也忙完了,快點帶我去我要住的房間吧。”
鬆田陣平:“你……行。”
原本隻是想趁機逗一逗太宰治,結果發現對方完全不配合,甚至還可能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鬆田陣平不禁在心裡嘀咕,真是讓人失望。
看來要找到讓太宰治破防好給予反擊的突破口這件事任重而道遠啊。
萩原研一的房間雖然好久都沒人住了,但也不至於落灰到那種慘不忍睹的程度。確定了自己和崽崽將要落住的房間之後,貓咪表示還可以,然後就“喵喵喵”地要把鬆田陣平趕出去,好進行接下來的打掃。
一開始鬆田陣平叨叨著“哪有讓客人忙活的道理”,擼起袖子,反而要將太宰治和翠花趕出房間然後進行清理。
但翠花已經認定這個房間就算隻是暫住,那隻要是住了也算是貓的地盤,然後舉起了雞毛撣子。
“喵!”
棕色的雞毛撣子,軟軟的蓬鬆的雞毛,很新,看起來暫時不會掉毛。
鬆田陣平眼睜睜地看著它漂浮起來,從橫著的狀態變成豎著的。
然後——“呼!!!”
雞毛撣子的破空聲響徹整個房間,鬆田陣平還沒看清楚,隻能憑借自己對危機的直覺一躲,在他與雞毛撣子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雞毛撣子帶起的風。
在躲過一擊後,他似有所感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
鬆田陣平:“……喂喂,開玩笑的吧?”
太宰治微笑:“沒開玩笑哦?”
在鬆田陣平的袖子處,不知何時被劃破了一個口子,很難想象,如果沒有衣服的遮擋會成什麼樣。
而且,這還隻是連觸碰都沒觸碰到衣服的情況下。
少年時代看過種花家武俠的鬆田陣平震驚道:“這是什麼,劍氣嗎?!”
“喵。”
翠花雲淡風輕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