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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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晉江文學城首發

“成,隻要你願意嫁給老子,彆說三件事了,一百件事都行——”

謝無陵勾著唇,直起身:“說吧,哪三件。”

沈玉嬌繞到桌側,朝他抬手做個請:“坐下說吧。”

弄得和談判似的,這麼講究。

謝無陵心下嗤了聲,但還是撣了撣袍袖,拉過長條凳,大馬金刀地坐下。

沈玉嬌與他對坐,稍作醞釀,才語調平和地開了口:“第一,我希望你能保證,起碼在衣食溫飽上,不會苛待平安與我腹中子,能與我一同將他們撫養長大。”

“可以,老子既敢叫你生,便敢養。”

謝無陵看著她:“不過名字得聽老子的,大的叫謝天,小的叫謝地,這沒問題吧?”

對於謝無陵的取名審美,沈玉嬌實在不敢苟同。

嫣色唇瓣抿了抿,再次啟唇,她嗓音輕輕:“我腹中這個可以隨你姓謝,叫謝天或是謝地都行。但平安他……他是陶家唯一的血脈,平安這個名兒也是他親爹娘所賜,若是可以,我想讓他保留本名本姓。”

“哦,你這意思是,等孩子兩三歲曉得些事了,就讓他知道,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在這個家是個寄人籬下的外姓人,日後小心翼翼喊我們叔父嬸子?還是就讓他當咱倆是他親爹媽,無憂無慮、快快活活地長大成人?”

沈玉嬌一噎:“我……”

謝無陵見她語塞,便知她沒考慮到這點,長指隨意拿起個胭脂盒把玩著:“其實他倆跟不跟我姓,我無所謂,反正等咱倆成了親,以後肯定有咱們自己的娃兒。”

話音落,就見對座小娘子雪白的臉兒“騰”得暈開一抹紅。

他懶懶笑了下,繼續道:“隻為著這倆小崽子日後不被其他孩子追著罵野種,取名兒的事,你還是聽我的。大不了等他們成家立業、心智穩重了,再告訴他們本名本姓,那也不遲。”

他語氣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話中所言卻有道理。

沈玉嬌琢磨片刻,慚愧垂眸:“是我考慮不周了。”

“你在家肯定是家人掌心的嬌嬌兒,哪會想到這些。”

這一句隨意安慰,卻叫沈玉嬌赫然想起,也許被喊著罵野種,是他親身經曆過的。

一個無父無母無人庇佑的孤兒,可不就是任人欺負……

纖長眼睫輕動兩下,再次抬眼,她輕聲道:“孩子的名就按你說的,我沒異議。”

謝無陵下頜一抬:“成,那你說說第二件事。”

“第二,你得尋個正經營生,彆再繼續當……地痞。”

說到後兩個字,她的聲音都輕下來,像是怕惹他不虞,打量的眼神也透著幾分忐忑。

見對麵的男人挑眉不語,麵上也瞧不出什麼慍色,她才暗暗鬆口氣,接著道:“我聽柳嬸子說,你現下在豪紳常六爺手下辦差,日常帶著一群手下討債催賬收租子……”

她私心覺得柳嬸子應該美化了,畢竟那天夜裡在土地廟,她親耳聽他們說起耍刀之類的,或許私

底下還乾著**勒索之類的黑心勾當也未可知。

“我雖不清楚你到底做些什麼,但你正值盛年,又生得一副好體格,哪怕是去碼頭賣力氣,或是沉下心來重新學一門手藝,總比做地痞強吧。”

謝無陵見她溫聲細語,看來的目光又怯生生,活像隻雪白兔子似的,既覺得好笑,又有點手癢,想將人逮到懷裡狠狠揉兩把。

長指在胭脂盒光滑的瓷壁上摩挲兩下,而後擱下,他望向她:“可以,等我們成了親,我就向六爺討個正經兒差事,反正這差事我也有些膩了。”

膩其實也不膩,有差事的時候,他和兄弟們抄上家夥上門溜達一圈,收了錢去和六爺交差。

沒差事的時候,就找個茶館喝喝茶、去城外釣釣魚、或是回家曬曬太陽、睡個懶覺。

細想想,在六爺手下當個地痞頭子,小日子其實挺滋潤的。

不過現在不成了,他是要娶媳婦養娃的人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大丈夫成家立業。

他現在既要成家,總得立個業,一輩子當地痞的確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何況眼前這嬌滴滴的小娘子,雖她不說,但憑她這言行、氣度、還有那隨意一坐腰背就筆挺如竹的風儀,落難前應當也是個富貴人家,沒怎麼吃過苦的。

他謝無陵雖做不到頓頓鮑參翅肚、天天綾羅遍身,但她嫁他一場,總得保她頓頓有肉吃、四季都有新裙衫穿。

不對,她生得這麼好看,得每月給她裁條新裙衫,讓她隔三差五換著穿才是。

謝無陵心下有了盤算,再看麵前的小娘子,一雙狹長桃花眼輕挑:“第二件事我也應了,說第三件吧。”

“這第三件……”

他前兩件答應得爽快,說到第三件,沈玉嬌反而忸怩起來,垂下了頭:“……雖不知你想將婚期定在何時,但在我腹中孩子誕下之前,你……你不許……”

“你大點聲,蚊子哼哼呢!”

“你不許……”沈玉嬌咬牙,聲音微提:“碰我。”

話音落下,堂屋裡有短暫靜謐。

隨後便是謝無陵毫不猶豫的拒絕:“那不行!娶個媳婦不讓碰,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沒說不讓碰,我隻是說等孩子誕下後再……再……”

沈玉嬌一張俏生生的小臉漲得通紅,她乃名門閨秀,自幼**規矩禮儀,後嫁給裴瑕那樣的端方君子,日常接觸的人也都是斯文有禮的——哪怕那些裴氏族人心裡看不上她,但麵上的禮數還是做得周全。

可現下這**的,她卻得拋卻從前學的那些禮義廉恥、閨秀風範,與一個才認識不久的男人聊起床笫之事。

心頭的羞恥快要壓彎她的脊梁,可現實的殘酷還是讓她撐著一口氣,仰起臉,試圖講道理:“孕期本就,不宜……行房。”

行房二字從口中說出,她的耳尖都燙到融化般,看都不敢看對麵之人的反應,便匆匆垂下眼皮。

她竟說出口了。

對著除自己夫婿之外的男人,說這種事…

不?()??♀?♀??()?(),

她已經是個沒有夫家的女人了()?(),

而眼前這人()?(),

才將會是她的夫婿。

沈玉嬌在心裡糾正自己的認知()?(),

對麵坐著的謝無陵眼神也有點飄。

行房啊。

原來她是這樣稱呼那檔子事的,還怪斯文。

他們這叫什麼?好像就是……和媳婦睡覺?

她嬌嬌小小的,那日夜裡把她從土地廟抱回來,輕得像抱一片雲。

就是身上太臭了,頭發都一股餿味兒,為著掩蓋姿容,她也真豁得出去。

但她現在已經洗得白白淨淨,他還給她買了薔薇水、梔子水、丁香麵脂,都抹上肯定香噴噴。且她一身皮子雪白,若是她穿著這大紅色的鴛鴦戲水小衣,夜裡躺在一張床上……

腦中忽的就冒出些不合時宜的想象,身子也一陣難掩的熱意躁動。

謝無陵下頜繃緊,再看對座那鵪鶉似的垂著腦袋的小嬌娘,他以拳抵唇,不輕不重:“咳!”

像是受到驚動,她長睫顫了下,很快抬起眼。

“原來你說的碰指行房。”

他語氣漫不經心,餘光卻往她那邊瞟:“咳,老子倒沒那急色。老子的意思是,你我成親後,夜裡得一張床上睡,我要是想摸你手、抱你……”

“親你”還沒說出口,就見她一副恨不得埋進桌底的模樣。

都成過一回親了,怎的還這麼怕羞?

嗯,定是和前頭那個處得不夠久,還是個青澀的小媳婦呢。

謝無陵又咳一聲,語氣堅決:“反正夜裡定是要睡一張床的,這世上就沒有娶了媳婦分房睡的道理!”

沈玉嬌聞言,心說有的。

除了平頭百姓,大部分世家貴族、官員豪紳的夫妻都各有各的房,並非夜夜都睡在一塊兒。

像她與裴瑕,她住她的停雲閣,他有他的明鏡齋。

但她從前熟知的這套規矩對當下的情況並不適用,眼前這座小院就一間寢屋一張床。若成了婚,可不隻能同榻而眠。

沈玉嬌暗自告訴自己得拿捏好分寸,若是得寸進尺惹惱了這無賴,他非要碰她,難道她能攔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左不過一頭碰死,留個清白。

“那你說到做到。”沈玉嬌一錯不錯望著他:“同床睡,但暫不同房。”

謝無陵道:“成。”

反正能抱著媳婦睡覺……先適應著唄,真同房,他也怕傷了她。

“就這三件事,沒彆的了吧?”

沈玉嬌搖頭:“沒了。”

須知貪多必失,再多她也不敢提。

“那就這樣定了。”

謝無陵站起身,兩條長臂撐著桌沿,單薄衣料透出那結實的肌肉線條,那張年輕俊美的臉龐漾起耀眼的笑意,俯看著沈玉嬌:“小嬌娘,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子了。”

他語氣難掩愉意:“明日我就去找城隍廟的劉瞎子,讓他算個黃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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