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褚時英血液都在翻湧,要不是看他是鄭國公子的麵子上,都想打他一頓。
農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在他眼中就是用來玩樂的???
便冷冷道:“反正你坐肩輿,在乎那個做什麼。”
鄭仲清收起帛畫,伸出一根指頭晃著,“此言差矣,剛才坐肩輿彈奏,裝得已經夠多了,此時褚老就在對麵,我哪能還坐肩輿。”
他竟還知道自己剛剛在裝,褚時英白了他一眼,“少廢話。”
說完,轉身沿著田埂向外走,鄭仲清就跟在她身後,出了麥地見了褚卜主動打招呼,“見過褚老,今日陽光正好,溫暖和煦。”
褚卜隻微微頷首,連話都不想同他說一句,緊跟著同身邊著急的老農們說:“你們且下去看看踩倒的麥子。”
有他的話,老農們一窩蜂朝麥地裡湧去,他們不知鄭仲清身份,隻知他衣著華貴,他們惹不起,但他們知道褚卜是曾經的相國,他的話,他們能聽。
鄭仲清顯然沒意識到自己惹褚卜厭煩了,還在喋喋不休要向褚卜討教學問。
褚時英都覺得祖父忍功了得,就這還不訓斥鄭仲清,或者說,祖父覺得鄭仲清太差了,差到都無需自己訓斥調教了?
一個不愛惜自己子民的國君啊,怎麼能行呢。
就算四國都默認庶民不是人,但你身為國君你不能這麼認為啊,不讓庶民開智,想維護自己權利的人,不就是你們國君自己麼。
“吼!”
一聲虎嘯,將所有人駭了一跳,遠遠便見一群人驅趕著老虎朝他們走來。
老農們被嚇得連滾帶爬從麥田裡跑出來,還不到褚時英下巴高的三三張開雙臂將褚時英和褚卜護在身後。
秦歧玉也想往前衝,被褚時英一把扣住手腕,拉著他和褚卜往後走,低聲訓斥,“這種時候你衝上去作甚?”
“身邊就是公子仲清的護衛,你不老實躲在他們身後,就你那小身板,夠老虎塞牙縫的嗎?”
說著,帶著三人躲在了鄭仲清身後。
秦歧玉:“……”
秦歧玉和褚卜齊齊恍惚,而後又見褚時英對身邊農家招手,示意他們全躲他們身後去,老農們可聽話的齊刷刷移動,也沒人敢發聲,默契地將鄭仲清和他的侍衛仆從頂在了前麵。
鄭仲清愕然回頭,就見褚時英對他道:“公子仲清,好好表現,我曾大父可看著呢!”
對,褚卜還看著呢,對於他來講和褚時英成婚,錢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褚卜的賞識!
一句話,就讓鄭仲清上了頭,他吩咐道:“去,給我把他們攔住!”
“何人膽敢如此放肆,將老虎驅趕至此?”
虎嘯聲越來越近,那有力的爪子扣在地上,駭得眾人齊齊退後一步,鄭仲清看清對麵驅虎之人,氣道:“鄭西元!你有病啊!”
打虎你就在山上好好打,怎麼還把虎帶下山,弄到這來!
被叫做鄭西元的男子是鄭國四公子,他看著有些氣急敗壞,連平日裡仙氣飄飄形象都維持不住的鄭仲清喊道:“兄長,這老虎就往你那跑,弟也沒法子啊!”
說著,老虎被圍攻之下,眼見對麵人數也多,一個扭身跳進了周邊麥田中。
褚時英與褚卜,連同那些老農們倒吸一口涼氣,看著老虎在麥田裡連跑帶衝、看著人們為了圍剿老虎隨意踩踏、看著鄭仲清指揮侍衛下麥田幫忙,心都疼抽抽了。
“吼!!!”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鄭西元和他的手下們,驅趕著老虎衝到了褚時英他們跟前,在老農們尖叫聲中。
他威武霸氣地舉起重劍,重重刺入虎腹,老虎慘嚎,他在手下們幫助牽製下,大展神威,近距離給他們展現了一波,什麼叫打虎。
老虎搖搖晃晃倒在麥田中,鮮血染紅了麥穗。
鄭西元渾身欲血,猶如神兵,張著雙臂大吼:“吼吼!”
他身邊的手下們也跟著他歡呼:“公子厲害!”
褚時英微笑,好的,確定了,鄭西元他就是故意的。
他想在她和祖父麵前好好表現。
褚時英看著一片狼藉的麥田,感受著旁邊祖父壓抑的怒火,深深覺得鄭西元腦子,病得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