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英帶著秦歧玉親自去鄲陽城找順叔,安排為秦歧玉宣揚掄材盛會的事,又與順叔密談收複褚商,以及後續發展的事宜。
在秦歧玉麵前狠狠刷了一波褚商的臉,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將一切都做好了,方才拉著順叔又給她塞了滿滿登登一牛車的東西往回趕。
天有些涼了,褚時英披上了帽圍有一圈狐狸毛的披風,整個人縮在牛車角落,用披風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狐狸毛將她半張小臉都蓋住了,隻留一雙褪去淩厲,冰淩淩的無辜鳳眸。
秦歧玉掀開她披風一角,在她埋怨有涼風灌入的目光中,淡定地將暖手爐塞了進去,“時英抱著手爐能暖和些。”
冰涼的手指摸到手爐,也便將他的手給碰觸到了,沒有往日的挑逗,堪堪一碰便撤,秦歧玉伸手,將她披風的縫隙仔仔細細合攏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嗎,牛車突然一個顛簸,秦歧玉本就傾著身子為她蓋披風,一個慣勁摔在她身上。
褚時英雙手撐在他肩頭,茫然望著突然在自己麵前放大數倍的俊顏,呼吸一滯,鳳眸瞪圓了幾分。
秦歧玉低頭望她,隔著披風握上了她的手,“時英小心彆將手爐弄撒了。”
兩人呼吸糾纏,不可避免回憶起秋獵中的事情,心跳頓時如鼓,也就在這時,傳來車夫的有些緊張的聲音,“伯、伯英,我們好像撞到人了。”
褚時英嗖地撤回手,秦歧玉一個不慎又往前傾了幾分,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了,他有些低笑的聲音響在頭頂,她聽見他說:“待我下去看看。”
牛車前半倒著一個嬌弱的女子,秦歧玉下來後,她瑟縮地往後躲了躲,方才害怕地抬起頭。
秦歧玉還沾染著笑意的眸子,在看清她臉的那一瞬間布上一層寒冰,他無聲開口,“鄭姬,你找死。”
鄭姬一抖,她也不想來的,但李公有令她不得不來,她要哭不哭地喊道:“奴、奴家腿好像摔傷了,不知主家能否捎奴家一程。”
牛車中的褚時英隻想快些回家,“怎麼,出什麼事了?”
秦歧玉頭都沒轉,回道:“無事。”
鄭姬不放棄,已是嚶嚶伏地哭了起來,一副被牛車撞了,但主人家不管的模樣。
此時還未出鄲陽城,有好奇的人已經圍了上來,秦歧玉一張臉更加陰沉了,手指摩挲著好似想掐死鄭姬,鄭姬頓時哭得更加真情實感了。
隱隱有城內百姓議論聲入耳,褚時英迫於無奈掀開車簾,“都先上來再說。”
秦歧玉威脅的目光掃過鄭姬,方才一甩寬袖上了馬車,先同褚時英告了個狀,“我剛才看過了,牛車沒撞到她,是她自己倒在牛車前的。”
話落,鄭姬就提著裙擺上車了,她哭得梨花帶雨,臉上還沾著淚痕,很是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有外人在,褚時英還是要麵子的,摘下幃帽,特意將披風整理好了,而後剛露出一個比較溫和的表情,便見鄭姬直接跪坐於秦歧玉手側。
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登上陌生的牛車,不選擇自己單獨坐,反而和車上唯一的男子黏在一塊……
秦歧玉渾身生人勿進的冷氣,冰得褚時英都要打個寒顫,鄭姬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盈盈向褚時英道謝,說自己也要出城尋親,感謝她相送。
褚時英身體舒展,將後背靠在了車壁上,一會兒看看秦歧玉,一會兒看看鄭姬,眉梢一挑,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來。
直接問道:“你二人可是認識?”
秦歧玉:“不認識。”
鄭姬:“認得。”
哦吼,褚時英拉長調子,疑惑的嗯了一聲,秦歧玉警告地瞥了一眼鄭姬,鄭姬回避他的目光,硬著頭皮,照著李公吩咐說:“我與玉相識於微末,很是感激伯英對其的照顧。”
這話就有些意思了,話裡話外她和秦歧玉好像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褚時英若真心儀秦歧玉,這時隻怕要生氣了,隻是現下,她心中感覺有些微妙。
她伸出手,示意秦歧玉彆張口解釋,自己仔細打量著鄭姬,看她鵝蛋臉瑩潤飽滿,柳葉眉彎彎如月牙,若有似無地用美眸瞟秦歧玉,好似想讓他為自己做主的模樣。
褚時英心中哂笑,竟敢在她眼皮子低下眉目傳情,開口問道:“我應如何稱呼你?”
“伯英喚我鄭姬便是。”
鄭姬,果然是鄭姬,秦歧玉前世的夫人。
褚時英丹鳳眼眯起,鄭姬這是到她麵前來宣誓主權了?
就她?
嘖,彆的不說,若她沒記錯,秦歧玉返回秦國後,留在鄭國的鄭姬可是毫不遮掩的和豪商李嗣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