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豪到最開始拿劍那些背主之人以及被豪煽動打算投靠李嗣遠的人,紛紛被綁了起來,就扔在最開始他綁人的地方。
豪看著健,目眥欲裂,“是你!”
健甩了下鐵劍上的血,嗤笑,“不光是我。”
“還有我!”這回,褚哲終於能出聲了,他從山上走下來,眼中的失望深深刺痛了豪。
豪在地上扭動,“主公,我為主公鞍前馬後,可什麼都沒得到,什麼都沒得到,就連姓氏都不曾賜予我,我轉投明主,我沒錯!”
這個時代,庶民、奴仆是沒有姓氏的,隻有豪紳貴族方才有姓。
褚時英被秦歧玉背著從山上下來,剛落地就聽豪的不悔之言,彆人不知道,她多活一世卻是知道實情的。
不禁替褚哲說了一句:“你怎知伯父不給你賜姓,你這趟商線走回來,日後便是褚豪了,你若不信,問問伯父,你的身份牌,他可有給你做?”
豪不敢置信,看向褚哲,褚哲從袖中摸出一塊木牌扔到豪的身前,無力地閉上了眸子。
“啊啊啊!”豪看著地麵上刻畫著“褚豪”二字的身份牌大叫出聲。
健嫌太過吵鬨,直接將他的嘴堵死,把那身份牌撅了。
豪瞪圓了眸子,“唔!唔!”
沒人在理會他了,褚哲心焦於這批貨物,主動道:“查貨,看看可有缺東西,便讓健來查吧。”
健是褚時英的人,褚時英挑眉,衝健頷首,示意他去,健便帶了幾個他領著偷偷進商隊的人,一塊清點貨物了。
原本這批貨物有清單,但誰都知道那清單做不得數,健便重新做了一個。
行商的牛車與普通的牛車不同,每輛都用鐵皮包輪,棕色牛皮將貨物蓋得嚴嚴實實,需解下捆綁的粗繩,拿下牛皮,方得見內裡貨物。
每一輛牛車都重到停這麼一會兒功夫,車輪就陷下去半分的地步。
健正拿著筆在竹簡上記錄,待手下人掀開牛車上的糧食,露出下麵藏匿的箱子,穩重的他都不禁來了一聲,“謔!”
隻見那箱子裡,鋪滿了黃金,瞧著得有個百來斤的模樣。
這樣裝著黃金的箱子,每一輛牛車上都有,這便約有十萬金,而褚商從成立到現在,也就累金三十萬。
褚哲這一下轉移資產,便拿了褚商三分之一的活金。
另外牛車上還有布帛、絲綢、糧食、玉石等等不一而足,都說貨分五種,這些明顯就是精品,都是褚商主做的營生。
也怪不得前世豪背主,讓褚商元氣大傷。
褚時英隻是默默聽著健的稟告,沒有出言嘲諷,褚哲也沒說什麼,他能主動讓健去查貨,就代表他讓褚時英知曉,他已後悔。
兩人默契的沒有挑明,這次商隊行商,就是為了褚哲轉移資產,給褚哲留了麵子。
在清點完貨物後,便將牛皮重新套上,返回鄲陽城。
至於豪等一眾背主之人,自是被抄家後逐出褚商,永生不得歸,甚至若不是褚哲心軟了,他們連命都得留下。
而還在等豪送貨物和金子的李嗣遠,自是隻能苦等但等不到,等他回鄲陽城打聽的時候,便聽說他們都被逐出褚商的事,自然知道計謀敗露,甚是可惜。
待豪領著人投靠他時,更是讓奴仆棍棒將他們打走。
沒有利益,誰會收這幫吃裡扒外的東西,豪等人轉瞬間就落寞了。
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理順後,已是幾日之後,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打下,褚時英將自己藏在大氅裡打了個噴嚏。
秦歧玉體貼地拿出手帕為她擦鼻子,半點不嫌棄的將手帕又收了袖子裡。
褚時英吸了吸鼻子,十分想知道,她的親生父親,她的好伯父,為何要夜晚相約,約就約吧,還要在院子裡對月飲酒,也忒冷了。
許是看出她所想,褚哲道:“為父……伯父白日還有工作。”
是了,褚哲可不是個商人,人家在鄭國是有官位的,也正是因為沒將全部心思放在褚商上,才會被豪鑽了空子。
他略帶悵然地乾了一碗酒,很是落寞地交給了褚時英一串鑰匙,這是褚商的賬房鑰匙。
“今日,我便將褚商交付給你了,”他原本梳的整整齊齊的發都有碎發掉出,歎了口氣自嘲的說,“可能,我真沒有行商的天賦。”
褚時英接過鑰匙,在這場爭奪褚商的“戰役”中,她大獲全勝。
她看著這個一心為褚家著想的人,說道:“伯父,你要相信,我也是為了褚家,雞蛋不能同時放在一個籃子裡。”
褚哲深深地看了一眼褚時英,又看了一眼她即將要嫁的秦歧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