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泉右手拿著火鉗,轉頭衝二狗笑,“那是,我家人最棒。”
徐珊炒好兔肉,洗完鍋,對李廣泉說,“廣泉,你燒大火,我要炒青菜了。”
一頓晚飯,徐珊和伍珍珍準備了兩桌,每桌十碗菜,等村長他們到的時候都看傻眼了。不過大家都能吃,到最後都吃完了。
晚飯結束後,大家都很累了,徐珊把碗收完後,先去洗了澡。
山裡頭蠶鳴鳥叫,天一黑就比較冷了,但蚊子也多,徐珊進去快速衝個涼,就已經被叮了好幾個包,忙擦乾淨跑到樓上。
她把李廣全叫到伍珍珍他們房間。
“伍姐,我來跟你們說點事。”徐珊進門後坐在門邊的凳子上。
虎妞在床上看到她,立馬跳下床過來抱住她。
徐珊抱著虎妞,一邊說,“等明天就會有人來拆房子,工錢我已經付過了。挖地基的人我也找好了,水泥、石頭那些,村長給介紹了,隻不過咱們的錢付完挖地基的後就沒了。”
“明天咱們不是要去城裡送兔子嗎,到時候能收一筆錢回來。”嚴彪說。
現在徐珊家的兔子,每半個月就會送一批到縣城去,都是酒樓或者餐館定的,貨到的時候當天就可以結款,每次送個100多頭,能有個三四百塊錢的收入換回來。
“對,我就想著咱們每半個月都能有這麼些收入,一點一點地拿去蓋新房,等到了年底也差不多能蓋好了。而且10月份還有天麻的收入,隻是這段時間,咱們都得辛苦一點。”徐珊說著看像李廣泉,“廣泉,你現在11歲了,剛好暑假沒事做,你就幫伍姐喂喂兔子,多帶帶虎妞,少出去玩。”
現在天氣熱,男孩子都喜歡下河遊泳,前一陣子隔壁村的一個小孩,就跟李廣泉差不多大,跟著同村的人下河去遊泳,結果就溺死了。
徐珊知道李廣泉運氣好,但萬一呢,所以還是希望李廣泉不要到處亂跑。
“我知道的姐姐。”李廣泉玩的最好的就是二狗,現在二狗沒讀書了,姐姐請他來幫忙喂兔子,沒二狗帶他出去亂跑,他自己也不會去河裡玩。
“還有伍姐,你之前跟我提的,讓你爸媽過來幫忙的事情,我是覺得可以的。”徐珊把虎妞從腿上抱下來,“不過,如果你爸媽過來肯定就要住在這邊,那你大哥跟侄兒,就沒有人照顧。”
“我也是在想這個,所以一直猶豫。”伍珍珍歎了一口氣,自從她大嫂跑了之後,娘家倒是沒有什麼事了,就是一家人都太老實本分,掙不到什麼錢,日子過得比較難。
“所以我覺得,要不我們送他們一些種兔,你再去教他們怎麼喂兔子,讓他們在自己家裡喂,這樣掙到的錢更多,他們還能一家人待在一塊。”徐珊提議。
“這個辦法好。”伍珍珍眼睛亮了起來,“還是你有主意,我就想不到。”
“這叫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李廣泉笑著插話說。
“你說這個姐姐聽不懂。”伍珍珍小學都沒畢業,文化水平實在有限,“反正你姐姐是最厲害的,咱們這個家全靠她在撐著。”
“對,我姐姐是最棒的。”李廣全轉頭看到虎妞挨著姐姐,他眉頭輕擰,把虎妞從姐姐那裡抱了過來,“哎呀,我的小虎妞,你是不是又胖了?”
“是啊,你看我拳頭。”虎妞握緊她胖嘟嘟的拳頭,給李廣泉看。
徐珊話已經說完了,便回了房間,很快,李廣泉很快也回來了。
這裡的房間比較小,兩張床鋪之間就隔了一條過道,一次隻能經過一個人。
他們倆現在都長大了,徐珊換衣服什麼的也得避開李廣泉,所以她就在過道中拉了個簾子,把她的床給圍了起來。
這會,徐珊在床上換睡衣。
李廣泉則是把衣服一脫,隻穿了個小背心,呈大字躺在床上,“姐,你會很早嫁人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徐珊已經換完睡衣,轉身關了燈。
“我就問問啊,要是你有了姐夫,你就有了自己的家庭,到時候你肯定不會像現在一樣對我。”李廣泉看著姐姐床鋪的方向,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他好像還是能感覺得到姐姐在皺眉。
“小孩家家的,一天到晚想什麼呢?你放心吧,你姐姐我沒那麼早嫁人,就算嫁了,也會養你到18歲。”這話徐珊早就跟李廣泉說過,不過她不懂得管全心思敏感,也不懂李廣泉想了些什麼,自認為這已經是很大的安撫。
她打了個哈欠,眼皮漸漸沉了下來,轉了個身麵向牆,準備睡覺。
李廣泉也翻了一個身,麵向簾子這邊,他小聲追問,“那18歲以後呢?”
難道18歲以後姐姐就不要他了嗎?
徐珊這會兒已經困得不行,聽到李廣泉還有問題,不耐煩凶道,“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就算18歲以後你也是我的弟弟,一日為弟,終身為弟,懂嗎?”
“我不懂。”李廣泉轉了個身,也麵向牆壁,憤憤說,“那以前我還喊你媳婦兒呢,怎麼不是一日為夫,終身為夫呢?”
說這話時,李廣泉就是圖個嘴快,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瞬間繃緊了身子。
完了,姐姐要生氣了!
徐珊是很久沒聽到媳婦兒這話了,她愣了一會兒,才聽出李廣泉在鬨變扭。
可這有什麼好鬨變扭的?
她一直把他當弟弟、當家人,說錯什麼了?
小樣,越長大越不可愛!
徐珊沒接李廣泉這話,她懶得理這小屁孩,繼續睡覺。
李廣泉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姐姐罵他,心裡卻更慌了。
過了會,他輕聲喊了下姐姐,沒得到回應——姐姐睡著了。
他卻沒有睡意。
明明身體很困了,他卻一直在想剛才他說的那句話。
他這段時間發現了一個小秘密,他不喜歡任何人與姐姐親密。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李廣泉帶著這個問題,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徐珊帶上伍珍珍做的餅,便和彪哥一起開拖拉機去縣城。
他們這次去縣城,帶了一百頭兔子,其中有五十頭要送到春風樓。
春風樓是徐珊最大的客戶,是餘靜給她介紹的老板,合作了兩年,一直都很愉快。
他們今天跟以前一樣,沿路送貨,到春風樓時已經是十一點了。
嚴彪把拖拉機停在春風樓的後門,徐珊跳下拖拉機從後廚去找經理。
以前每次來春風樓送貨,都是由酒店的經理清點完後,再給徐珊付錢。
但今天,徐珊在進入後廚的時候,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人,平常這個點廚師都在廚房裡麵忙成了一團。
難不成今天不營業?
可他們都約好今天要來交貨的。
徐珊從廚房走到酒樓的大廳,發現今天真的不營業,這會大廳裡圍了一群人,不知道在說什麼。
徐珊直接找到經理。
經理是個30歲出頭的男人,長了一雙桃花眼,他看到徐珊,輕輕拍了一下頭,“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跟你說了,我們酒店不開了。”
“什麼?怎麼就不開了呢?”這個消息對徐珊來說是一個噩耗,春風樓可是她最大的客戶,沒了這個大客戶,她拿什麼錢去修建新房子。
經理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說,“你看到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沒有?那個男人就是新來的老板,他已經買下春風樓了。”
徐珊瞧見了,那個男人她還認識,是詹仁禮,她隻是沒想到春風樓開得好好的,突然就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