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鐵青了一張臉,卻還得在弟子們麵前裝作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模樣,走近幾步道:“小友是不是記錯了,我從未見過什麼鮫珠啊?更不認識你。”
望著他幽深的眸子,秦梔目帶怒意,伸手便去搶他的荷包,可很快便被他身邊弟子死死按在地上。
鮫珠香味濃鬱,海邊長大的秦梔尤為熟悉,那鮫珠定在李琮的荷包裡。
“瞧見了嗎,一個小賊罷了,關到柴房去吧,等手頭事情處理完,我再來處置她。”
夜幕降臨,秦梔餓得渾身發冷,柴房的門被鎖死,透過縫隙往外瞧,外頭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她逐漸死心,如今不僅沒辦法學本事,還被人軟禁脫不開身。
不知過了多久,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有人將餓得半暈的她撈起,腳尖輕點禦劍飛至雲端,她第一次從這麼高的地方往下看,嚇得手腳僵直不敢動彈。
李琮不會把她丟下去摔死吧?
這般摔下去,死掉的樣子會很醜吧……
心裡亂想著,人已被帶入一個陌生幽暗的地方,燈火搖曳,花香四溢,有人提著錢袋自她身邊走過,她餓得抬不起眼,隻聽李琮與那人交涉。
“這孩子身上雖臟,可那張小臉生得俊俏,日後多加調教,定能成為教坊司的頭牌!”
嬌媚的女聲隨之響起:“郎君覺得她值幾兩銀子?”
李琮皺了眉,似是有些不屑,道:“好生教養,讓她學些女人該學的東西,彆讓她逃出來就行,我可以不要錢。”
女人眨眨眼,絲帕撲在李琮肩頭,“喲!這是哪家的小娘子惹到郎君了,郎君這般嫌棄?”
李琮冷冷答道:“不該問的彆問。”
說罷拂袖而去。
自那以後秦梔的脖頸間多了一條繩子,像隻小狗一般拴在院中,每日觀摩其他女孩子跳舞彈琴。
有時她覺得無聊困乏,剛悄悄打了個哈欠便被嗬斥:“好好瞧清楚了,下個月起,你便與她們一道練習,到時候做不好是要挨鞭子的。”
秦梔想過逃跑,院子裡有個姑娘替她結了繩子,給她指了一條逃離教坊司的“明路”,可當她跨出院子的那一刻才發現,她被騙了。
她被雜役捉住抽爛了腳心,夜裡拖著傷腿緩緩爬到那姑娘身邊,目色狠厲又陰沉,完全不是個八歲孩子該有的神色。
她一口咬在女孩耳朵上,不論旁人怎麼抽打她都不肯鬆手,直到那血淋淋的耳朵徹底被咬下來方才吐乾淨嘴裡的血跡。
“誰再跟我玩陰的,她就是下場!”
姑娘耳朵斷了半截,容貌有損,次日清晨便被管教嬤嬤打發去了另一個院子,據說那裡學的是真正服侍男人的本事,而秦梔所處的院子,學的則是讓男人愛上自己的本事。
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秦梔想要的結果,依附男人終究不如依靠自己,她從未想過放棄逃離,也再不會信院子裡的任何人。
直到白曜的出現,打破了一切的平靜。
秦梔發現竟然會有人比自己還要落魄不堪,卻又比自己更加倔強難馴。
他被枷鎖銬在地上,整個人跪趴在樹邊難以動彈,酷暑裡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