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應該去地下停車場才對。
王雋打量她一番,半晌,問:“考試過了?”
她嗯了聲。
他揚揚眉,似乎並不意外。
兩人都沉默著,季煙說:“你還有事嗎?我媽媽在外麵等我。”
王雋思索了數秒,問:“阿姨什麼時候回去?”
她看著他,有幾分不解,也有幾分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他簡短道。
他神色仍是那般風輕雲淡的,再平靜不過。
但不用想,季煙也猜到他這麼問的原因,剛才那種難以言說的挫敗感再次襲來,這次還多了幾分疲憊。
季煙動了動唇瓣,想問他對談戀愛一事如何看待,對婚姻又是何想法。
但在對上王雋那張疏離且有點淡漠的臉後,她又覺得,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明知答案卻還要上前問個明白,無異於自取其辱。
兩人維持著不清不楚的關係快兩年了,況且以王雋的態度,他顯然更願意就此繼續下去。哪怕哪天她先說再見,想來他也是走得義無反顧沒有絲毫留戀的那個。
這樣一想,季煙更加難過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放在她身上就變成了,明知前方是萬丈懸崖,她還是一往無前地往下跳。
“想說什麼?”
王雋見她看著自己,神情越發的不好看,問了這麼一句。
季煙斂起所有的異樣心思,歎了聲氣,說:“這兩天搞材料搞得心力交瘁。”
王雋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無波無瀾地盯著她,目光幽深深的,似乎要瞧到她眼裡去,辨個真假。
他到底明不明白他這樣會讓她產生不該有的想法,然後越陷越深。
顯然他不明白。
季煙抬手,覆住他的手背,一貫的冰。
就像他這個人,遠看近看,哪怕兩人離得再近,幾近融合,她還是看不懂他。
他始終隔了一層霧,叫人看不透。
“再待下去,我媽該找我了,她清楚我的下班時間。”
王雋放開手,手落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有件事你還沒回答我。”
這段時間兩人都沒聯係,季煙糊塗了:“什麼事?”
王雋唇角微彎,微靠著桌子,說:“你家門禁幾點你還沒告訴我。”
門禁!
去他的門禁。
說到這件事,季煙瞬間什麼好脾氣都沒了。
要不是因為他的好奇,她去詢問季硯書,哪裡能被季硯書聯想到介紹對象一事,也就沒了今天下班還要去逛街買衣服。
季煙冷冰冰的:“我家什麼時候都是門禁。”
她轉身往門外走,王雋伸出手拉住她,“說清楚點。”
季煙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被他抓住的手,她目光上移,脫口而出。
“王雋,你找我是不是隻想和我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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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季煙和季硯書在灣區一家火鍋店吃火鍋。
季硯書點了許多季煙愛吃的菜,但季煙的興致不是很高,以往一家人吃火鍋,她是最活躍的那個人,今晚倒是變得沉靜了。
季硯書給她舀了勺蝦滑,問:“考試不是過了,怎麼還不開心的樣子?”
季煙抬頭,拿著筷子,一臉懵懵的:“我有不開心嗎?”
“你說呢?你以前吃火鍋最開心,涮菜都是你來,今晚你怎麼這麼安靜?”
季煙深吸了口氣,把筷子擱在盤子上,雙手捂住臉,撇了會嘴,看著季硯書,很認真地說:“就我之前忙的那個項目快有結果了,愁著呢。”
季硯書笑了:“有結果了愁什麼?”
“忙啊,”季煙重新拿起筷子,說,“太忙了,接下來兩周要加班熬夜趕材料。”
季硯書給她夾了一筷子白菜,“少來,你忙的時候還少,老實說,是不是待會不想去買衣服,明天不跟你媽我去見老姐妹?”
季煙有時想,季硯書怎麼就那麼了解她。
她問:“那能嗎?”
季硯書把涮好的牛肉放到她碗裡:“把你的小心思收回去,衣服得買,人也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