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你如今已是出竅,算得上是一方大能了,有何不敢?”
麒洲手中的茶盞重重擲在茶盤上:“你是妖族後人,雖入了合歡宗,但妖族地界識得你身份的大有人在,今日卻敢闖陣,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雲嵐的頭壓的更低,她如果辯解闖陣一事,麒洲的教訓隻會更久。
“也隻有姑姑還當我是個妖族……”雲嵐罕見地示弱。
示弱的雲嵐讓麒洲感到分外陌生。
畢竟,兩人多年不曾交心。雲嵐的事情,他多半都是從母親和旁人口中聽來的。
在麒洲印象裡,表妹是個受了委屈也不會說的倔強女子,她心裡好強,不管練功有多苦,都默默地忍下去,即便被他訓斥,也絕對是梗著脖子昂著頭。
若雲嵐今日還是這般,麒洲反倒自在些。
可她罕見的示弱,挑開了話頭。
麒洲倒接不住招了。他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你還在怨我。”
他迫人的靈壓漸漸隱沒。
當初,也不是沒有機會能讓雲嵐恢複妖力,留在妖族的雲夢澤。隻是當年他羽翼單薄,母親在妖族內憂外患,將雲嵐送走是最穩妥的做法。
“怎會?”雲嵐對身負妖族血脈,卻無一絲妖力,無法在妖族立足的事已然解開了心結,“姑姑和哥哥為我的將來出謀劃策,我卻辜負了哥哥,丟了入東極宮的資格,還意氣用事拜進了不入流的合歡宗——。”
是我修行不夠努力罷了。
雲嵐靜默,希望能儘快結束這次談話。麒洲看不起合歡宗的路子,拖得久了,指不定又要說些她不愛聽的話來。
果不其然,麒洲英氣勃勃的眉眼蹙了起來:“雖說不入流,可功法與你契合,竟破了半妖不入元嬰的說法,你若想多在合歡宗再待些時日,也無不可。”
雲嵐聽到這話,心頭警鈴大作。難道麒洲想讓她回妖族?
“我早備下了重禮,”麒洲站起身,抬手去扶雲嵐站起來,“隻等尋個日子,送上宗門,當作是報合歡宗對你傳道授業的大恩,然後接你回雲夢澤——也能給母親一個驚喜。”
雲嵐無視了麒洲伸過來的手臂,謔地從蒲團上站起身。
她仔仔細細看麒洲的那張不可一世的麵容。
劍眉星目,英挺耀眼,舉手投足間,儘是頤指氣使的姿態,這羽翼豐滿的大皇子當久了,身上獨斷專橫的毛病就變得藥石難醫。
麒洲還真是爹味十足!做決定時從不過問她的意願!
雲嵐心知多說無益,便做勢準備離開。
麒洲隻當她同意了日後回雲夢澤的決議,並不阻攔,隻在她快要走到茶室門口時,再次喊住了她。
“你無事便待在山門,不要再下山去尋龍城那個小白臉。”
“你派人跟蹤我?”雲嵐壓抑了一晚上,沒忍住張嘴頂了回去,“除了有琴軼這個姘頭,我還有密宗的卻吉嘉措和淩虛劍派的淩忘塵,哥哥不知道嗎?”
麒洲知道他們,自然也知道雲嵐已許久不同這兩個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