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人生就是要多點兒嘗試跟體會,那樣才有意思。
張舒然吃了一部分就放下了筷子,“在宿舍裡住的怎麼樣?”
唐遠挑著小豌豆吃,“不怎麼樣,都不帶我玩兒。”
張舒然分析給他聽,“你的室友是覺得你一定不願意跟他們玩。”
唐遠嗤笑,就是那麼回事兒。
張舒然問道,“環境衛生呢?”
“還不錯。”唐遠把一個飯團戳開,“有個室友是隻勤勞能乾的小蜜蜂,隻要他在宿舍就會到處收拾打掃,另外倆人看他那樣,也自覺了不少。”
張舒然說,“那你運氣好,一般男生宿舍的衛生真的……不忍直視。”
唐遠說他見識過了,對門宿舍的門一打開,腳丫子的臭味就往他宿舍跑,令人窒息的味道。
張舒然聽他說了會兒,溫聲細語道,“慢慢來吧,接觸的時間一長,你的同學們就會知道,你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根據以往的經驗,起碼還要一兩個月,他們才會抹掉對豪門公子哥的個人理解,重新認識我,對我改觀,無所謂了,隨他們去吧。”唐遠抽了張紙巾擦嘴,“你呢?”
張舒然搖頭,“我不住校。”
唐遠挺意外的,“我還以為你一定住校呢。”
張舒然隻是笑笑。
唐遠問他住哪兒,離學校近不近。
張舒然說,“我在學校後麵的香瀾花苑租了套公寓,有阿姨幫著燒飯,菜做的很好,拿手是西式甜點,你有時間可以去吃頓飯,要是在宿舍裡住的不愉快,就到我那兒去,三室的,有空房。”
唐遠的眼睛一亮,“叫上阿列跟小朝,我們四個挺久沒一塊兒打遊戲了。”
“想打遊戲,周末我們就可以出來聚聚,”張舒然看看他扭傷的那隻腳,關心的問,“還好吧?”
“除了不能跑不能練舞,其他的都行。”
唐遠拽起t恤領口扇扇風,“快熱死了,走吧,買喝的去。”
買了茉莉花茶,又去隔壁的水果店買了一斤多荔枝,唐遠帶張舒然去宿舍坐了坐。
張舒然下午還要軍訓,沒多待就回了學校。
學院裡不時刮起一陣邪風,跟著風跑的一堆,都在議論紛紛,說什麼專業跟文化課雙第一的那位少爺不軍訓不練功,天天在圖書館掃雷,肯定是他老子花錢找人改了分數。
“我爸是唐寅”,這幾個字是鑲金的,金光閃閃,那位還不是想橫著走就橫著走,想豎著走就豎著走。
有人仰慕,有人鄙視,有人輕蔑,有人羨慕,嫉妒,也有人在等著好戲上場。
唐遠跟沒事人似的,照常在圖書館,食堂,宿舍這三個點之間來回穿梭,有一次他碰見了本該出國了的李月,對方跟幾個同學一道從另一條路上過來,跟不認識他一樣從他身邊經過,還撩了下長發,棕黃的發絲掃了他一臉。
不知道搞的什麼鬼。
軍訓結束後不久,唐遠的身後多了一個跟班,名兒叫陳雙喜,就是宿舍裡的小蜜蜂,睡他對頭。
唯唯諾諾的,說話做事總是低著個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看著有點兒窩囊。
從小到大,不論是同學,還是同學的家長,明裡暗裡變著花樣跟橋段想結交唐遠,巴結他的人很多,他對誰都是一個不冷,也不熱的態度,偏偏就樂意伸出大腿給陳雙喜抱。
因為陳雙喜笑的時候,會露出淺淺的梨窩。
唐遠看見那對兒梨窩,就想起了他媽,位置大小都很像,他忍不住用手去摸了摸,把陳雙喜嚇的夠嗆。
就在他跟陳雙喜說“以後你跟著我”的時候,忽然就能理解為什麼他爸要找跟他媽相像的人了。
那種親切溫暖的感覺是抗拒不了的。
周五下午,唐遠去上課的路上發現手機上有個未接來電,是那個男人打的,根據來電時間來看,那會兒自己在午睡,操|了,真不湊巧,怎麼辦,打回去?
得打,必須要打!問問看是什麼事。
陳雙喜一手提著飲料,一手抱著書,他察覺到什麼,忽地往後扭動脖子,又立刻扭回來,“唐少,張楊在看你。”
唐遠在走神,“誰?”
“……”
陳雙喜說,“就是專業課排名跟文化課排名都在你下麵,位列第二,住在對門宿舍裡的張楊啊。”
唐遠哦了聲就接著走神。
今晚沒有晚自習,他想抓住這通電話製造出一個合適的機會去男人家,嗯,就這麼定了,必須想辦法去一趟。
家裡是存放最多秘密的地方,也最容易卸下偽||裝,露出真實的一麵。
唐遠好奇那個男人在家是什麼狀態,更好奇他脫了一身西裝,換上家居服時的模樣。
陳雙喜還在巴拉巴拉,“校內網上有人胡說八道,說你靠你爸搶了他的位置,第一應該是他的,他們,他們都說你根本就沒那個實力。”
後半句他說的小心又謹慎。
唐遠心不在焉的拉長聲音,“這樣啊……”
陳雙喜張張嘴巴,小心翼翼的問,“唐少,你不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唐遠把手機揣回口袋裡,伸了個懶腰,“我有沒有那個實力,走著瞧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