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我是真的喜歡你 西西特 20787 字 9個月前

唐遠回學校上課, 張楊請假了。

他倆是班上的尖子生, 前後請假, 引起的關注不小。

教務處找輔導員過去談話, 叫她多關心關心學生的心理建設。

輔導員按照順序先把唐遠叫到辦公室,想問他身體好點沒, 但看他精氣神實在不怎麼樣, 挺漂亮的眼睛裡也沒什麼神采,那話就在嘴邊打了個轉, 又吞回了肚子裡, 開始打量了起來。

女人心思,輔導員很快就打量出了名堂。

唐遠在開小差。

他那三個發小一兩天不去學校是不請假的, 直接走人,老師要是點名,就讓同學代著點個到。

按阿列的話來說, 大學裡請假?還有那玩意兒?

唐遠無意識的撇嘴, 他們不行。

大課還好, 人多, 專業課就悲催了,男班就那麼十幾個人,對老師來說全是熟臉。

上午訓練的時候, 老師就口誤的叫了張楊幾次。

自己最得力的學生,牽腸掛肚。

輔導員喊了聲, “唐遠?”

學生沒反應,她又喊了聲, 音量提上去了幾分。

唐遠眨眨眼睛,“嗯?”

輔導員語出驚人,“你失戀了。”

唐遠看著輔導員的國際臉,有點兒懵逼。

老師,你用這種陳述的口吻,嚇死個人了好嗎?

輔導員繼續語出驚人,用的還是一樣的口吻,“初戀吧。”

唐遠,“……”

輔導員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在桌上翻找,“這樣的經曆對你來說利大於弊。”

唐遠一臉“逗我玩呢”的表情。

“會讓你有一點疼,疼完以後就成了你青春年少時最珍貴的一段回憶。”輔導員找到了想要的東西,是塊兒水果硬糖,蘋果味兒的,“有了初戀的懵懂,以後你再碰到讓你怦然心動的姑娘,就會知道自己成長了多少。”

唐遠看了看輔導員遞過來的糖果,他沒接,“我不吃糖。”

輔導員詫異,“小孩子不都愛吃嗎?”

唐遠的臉上一紅,“老師,我上周已經成年了。”

輔導員很驚訝的啊了聲,完了拉長聲音,“看不出來啊。”

“……”

唐遠翻了個白眼,每次接觸,都會發現他的輔導員比上次更皮。

古典氣質美女的形象崩的差不多了,就剩個殘影。

“遠的不說,我們說近的,”輔導員回到原來的話題上麵,“唐遠同學,你剛經曆一場失敗的初戀,這種情緒對你接下來的元旦演出會有很大的幫助,今晚的排練記得代入進去。”

唐遠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他把玩著手裡的糖果,“老師,我什麼都沒說。”

“嗯對,都是老師在說。”

輔導員給他一個橘子,“放心吧,老師會替你保密的。”

唐遠結合上一次談話,知道輔導員好這一口,他剝|開橘子皮,“老師,我還沒緩過來。”

“會緩過來的。”

輔導員又開始翻找東西,把桌上翻的亂七八糟,似乎是沒找到,她的臉上有明顯的煩躁,下一秒就拿了杯子去飲水機那裡。

“一個人一生中會遇到很多很多人,其中就有你喜歡的,或者是喜歡你的,也有可能是互相喜歡的,一次戀愛失敗不算什麼,頂多就是給你的生活帶來一點兒調劑品,又不是不可替代的東西。”

唐遠吃掉一片橘||肉,沉默了幾個瞬息,忽然就問道,“那老師你怎麼沒緩過來?”

輔導員的身子一僵,等她回過神來,學生已經走了。

“這一屆的學生一個比一個不可愛。”

輔導員搖搖頭,接了一杯水回到桌前,她發呆似的坐了會兒,想起來還有個談話工作沒做,找到電話號碼打了過去,“請問是張楊同學的家長嗎?”

張平接到電話就從電腦前起身,大步流星的出了辦公室,“誒誒老師好,我是張楊他哥。”

“張先生你好,”輔導員說,“張楊請了兩天假,說是家裡老人生病住院了要回老家一趟,現在老人與海的情況好些了嗎?”

張平那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了起來,他嘴上說,“哦對,是那樣的,家裡的老人好多了,謝謝老師關心。”

輔導員,“那……”

張平立馬就說,“老師放心,我會讓張楊儘快回學校上課的。”

輔導員說,“那好吧,張先生你忙。”

“不忙不忙,老師再見啊。”

“……”

輔導員掛了電話還有點沒回過來神,張楊他哥的性格跟他還真不一樣,大不一樣。

果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兩兄弟也不例外。

張平那頭氣的肺都快炸了,他一撥通弟弟的電話就扯著嗓子罵,“死小子,你跑哪兒去了?”

張楊似乎是剛睡醒,語氣很差,“哥,你吼什麼?”

張平知道弟弟有起床氣,這會兒他顧不上了,“這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睡覺?你輔導員剛給我打了電話!”

張楊那頭有悉悉索索聲,應該是起來了,“我不是請假了嗎?”

“人關心你唄。”張平問道,“你到底在哪兒?”

張楊說,“我在外地。”

張平一愣,“你去外地乾什麼?”

張楊沒有回答,隻是說,“哥,我早就成年了。”

“你,”張平怒極反笑,“翅膀長硬了,要飛了是吧,飛吧飛吧。”

張楊不說話,張平不掛電話,兄弟倆隔著電話僵持住了。

張平自認作為兄長,這些年就沒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問心無愧,他弟不是沒良心的人,心裡應該清楚。

“楊楊,哥是擔心你。”

那頭安靜了幾分鐘,張楊妥協了,“我明天回去。”

張平聽出弟弟話裡的不情願,好像這通電話不打,還要在外地留幾天,他狠狠搔了搔頭皮,“就不能跟哥說實話?”

“實話就是……”張楊頓了頓,“我上課集中不了注意力,出來散散心。”

張平狐疑,“就這樣?”

張楊反問,“不然還能是什麼?”

張平鬆一口氣,“那你可以跟哥打個招呼啊,要不是你輔導員打電話,哥都不知道,還以為你在學校裡待著呢。”

“還有,楊楊,下次請假彆說家裡老人生病,爸媽身體都好得很,你那樣說,不吉利。”

“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上課集中不了注意力啊?”張平不放心的問道,“在學校裡遇到什麼事了嗎?有喜歡的人了?”

以張平對他弟的了解,學習是第一要緊事,當年奶奶過世,他弟都沒請假,等放了學才回來的,上課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在彆人身上挺常見,但到他弟那裡,不存在。

除非是出了什麼事情,而且自己解決不了,割舍不下。

當時張平聽輔導員說人請假的時候,他第一懷疑不是弟弟跟社會上的人出去鬼混,而是跑去見網友了。

這個年紀的小孩,搞個網戀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現在看來不是。

張平等了半天,就等來一句,“我掛了。”

他把手機揣口袋裡,完了又拿出來打給好哥們,劈裡啪啦的吐苦水,“你說現在的小孩成天都想什麼呢?我上著班累成狗了還操那份心,他呢,嫌我煩……”

嘮叨完,張平嘴皮子都乾了,“老裴,彆光是我一個人說,你說兩句啊。”

裴聞靳淡聲說,“張楊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個小孩子。”張平拿鞋底蹭蹭地麵,哎了聲,“我是他哥,肯定是要護著他的。”

裴聞靳問,“做錯了事也護著?”

不知道怎麼了,張平覺得今天的哥們跟以往不一樣,有情緒,還混雜著很鋒利的東西在裡麵,讓人不適,他乾笑兩聲,“看是什麼事吧,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不過我這個親哥沒什麼本事,要是哪天楊楊真的闖了禍,還得你這個裴大哥出麵解決。”

裴聞靳說,“做錯了事,後果自負。”

哥們的語氣冷漠異常,聽的人心裡發怵,張平愣了愣,他哼笑,“是是是,就你有原則。”

“老裴啊,等你碰著喜歡的人,你就找不到你的原則了,它不是自個跑的,是你親手丟的,看著吧。”

通話結束,裴聞靳把手機放到桌上,他低著頭按了按後頸,眉間的紋路很深,攏著清晰的煩悶跟焦慮,感情的事他不但不擅長,還很生疏,所以他很多時候都是措手不及。

現在才開始準備,難免會焦躁不安。

信心是有,卻不算多,勉強到百分之六十,不確定的因素全擺在眼前,哪一條處理起來都不容易。

裴聞靳拿起手機翻出一段視頻,靠著椅背看了起來。

視頻拍的不是很清晰,從裴聞靳背著少年從酒吧裡出來,到少年哭著亂說話,發脾氣,嗚咽著表白,再到他在車邊把人從背上撈到懷裡,像對待珍寶一樣緊緊圈在懷裡。

更是彎下腰背親昵的用薄唇磨||蹭|著|少年的麵頰跟耳朵,每一幕都記錄了下來。

隻不過少年說的話聽不清楚。

裴聞靳第一次看這視頻的時候,被自己臉上的表情給驚到了。

——那是一種魔障的表情。

任誰見了,都知道他對懷裡的少年是個什麼樣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要不是張楊無意間拍下來這段視頻,裴聞靳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還有那麼瘋狂的一麵,為一個少年。

裴聞靳連著看了幾遍視頻就去看照片。

跟視頻相比,照片要清晰不少,裴聞靳一張張的看,心態慢慢變得懶散,薄唇還勾了起來,儼然就是一個戀愛中的模樣。

如果有鏡子,他一定會被此時的自己嚇到。

半個小時後,裴聞靳收拾好情緒去開會。

西寧這個爛攤子被塞到了他手裡,情況比他從掌握的資料裡了解的還要複雜,整個運營模式都要換掉,內部人員也要大換水,想要步入正軌,順利的話一兩周,不順利,幾個月。

一天就能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更何況是那麼長時間。

裴聞靳必須把時間縮短,他做好了接下來每天熬夜加班的準備,藥帶夠了,身體出不了大問題。

但願他的小少爺能給他時間準備充分。

如果他的小少爺能夠真正的成長起來,變得成熟些,就會看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橫亙了多少現實性的東西。

無論是哪一樣東西,都不能隻靠“喜歡”二字解決掉。

裴聞靳年長一些,經曆的多,思考的時候多,想的也多,這條路其實看不到什麼希望,從理性的角度來說,他不該孤注一擲,很有可能讓自己陷入絕境,但這回他不夠理性,他想自己把希望找出來帶到他的少爺麵前,說,我在我的未來給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西寧公司大樓底下,張楊臉色不佳的站在那裡,那個男人吃住都在公司,他來了也見不著人。

張楊知道那個男人是工作狂,以為他對所有人都一樣,沒有誰特殊,沒想到竟然有,還就是唐遠。

一想到那個男人把唐遠抱在懷裡,就像是抱住了世上最珍貴的寶貝,舉止是他從未見過的沉迷癲狂,張楊就嫉妒的麵部扭曲。

在他看來,他跟唐遠唯一區彆很大的地方就是家世,可那個男人不是市儈的人。

大樓門口站著一個相貌清俊的小帥哥,瘦高的身段挺直,遠看想一根青竹,氣質高冷,引人注目。

張揚對自己的|皮||囊|很有自信,那個男人沒正眼看過他,說明並不注重外表。

既不市儈,也不注重外表,那麼,那個男人看上了唐遠什麼地方?

少爺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吃喝玩樂,還是……幼稚?

張楊雖然隻比唐遠大兩歲,但他認為自己要成熟很多。

唐遠是|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小少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十指不沾陽春水,從小被伺候慣了,就是個祖宗,習慣了阿諛奉承,眾星捧月,得小心翼翼的供著,那樣能過什麼日子?

張楊捏了捏手機,他仰頭看麵前的高樓大廈,幻想那個男人辦公的畫麵。

好在老天爺給了他機會,他已經捏住了那個男人的把柄,有的是時間,那就慢慢來吧。

十天不行,就十個月,必要的時候他會采取手段,反正這段關係的開頭就不光彩。

他不在乎多用幾次手段,隻要最後能達成所願。

況且唐遠那樣的,身邊的|誘||惑|多到難以想象,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的巴結,能喜歡那個男人多久?搞不好到時候他還沒怎麼用手段,對方就跟其他人勾||搭上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沒什麼不可能的。

遠在宿舍裡的唐遠正在午睡,突然從你睡夢中驚醒了。

對麵床鋪的陳雙喜連忙爬到隔板那裡,把頭探過去緊張的詢問,“唐少,你沒事吧?”

唐遠乾啞著說,“水。”

陳雙喜麻利的抓著扶欄跳下床,倒了杯水遞過去,還不忘在倒水前把杯子衝洗兩遍,小少爺有潔癖,有時候能忍,有時候完全不能忍。

唐遠靠著牆壁坐起來喝了幾口水,汗從脖子上往下滾,“我做了個噩夢。”

陳雙喜撓了撓臉,“唐少,夢跟現實是相反的。”

話落,他就發現唐少的表情變得很怪,說不出來的怪。

唐遠夢到自己看見那個男人在跟張揚玩耍,玩的可熱乎了,他直接衝上去就是一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嘩啦流了一地。

夢裡嘛,沒什麼邏輯,也不知道刀是哪兒來的。

這還沒完呢,唐遠把渾身是血的男人拖回家關了起來,整天跟他來血||淋||淋||的遊戲。

之所以會做這樣殘暴的夢,完全是因為睡前看了個血腥的漫畫。

如果是相反的,那不就位置轉換過來了嗎?

唐遠竟然有種可恥的期待跟興奮,他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大嘴巴子,醒醒吧你,傻||吊。

趴著床沿的陳雙喜看呆了。

唐遠淡定的揉了揉被自己打疼的臉,“有蚊子,沒打著,飛走了。”

陳雙喜不假思索的說,“唐少,現在是冬天。”

他反應過來,戰戰兢兢的囁嚅著嘴唇,“不過蚊子跟人一樣,冬天也有不怕凍的,哈哈。”

笑的彆提有多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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