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2 / 2)

我是真的喜歡你 西西特 16470 字 9個月前

說完他就話鋒一轉,“掛了。”

唐遠的嘴角抽搐,“大哥,咱倆這是分開後的第一次通話,那兩字太傷感情了,你說一次不算,還說兩次,三次,你想乾嘛?你說。”

裴聞靳反問,“再不去上課,你就要遲到了。”

唐遠這才搞明白是怎麼回事,“本來是要去的,可是一接到你的電話,就不想去了。”

他深深的吸一口氣,再緩慢的吐出來,“我還是去吧,逃課會被扣學分的,我以前不想當第一,覺得那位子坐起來不是很舒服,現在就想當第一,我要在這邊好好學習,學有所成,將來等你老了,讓你有個依靠。”

話落,他對著手機做了個打||啵的動作,“掛了啊,晚安。”

通話結束了,裴聞靳拿著手機,眼皮微微垂著,很長時間都沒有回神.

兩天後,雪停了,天放晴。

Battle大賽從下午開始,持續到深夜,想跳就跳,沒有種族限製,也沒有等級限製,跳的好的,跳的不好的,都可以參加,隻要你有一顆想跳的心。

與其說是大賽,不如說是街舞圈認可且看重的一個大型活動,召集同樣熱愛街舞,來自全世界各地的兄弟姐妹們見個麵。

沒有獎項,沒有裁判,就是玩兒,用舞蹈打架,向誌同道合的夥伴們展示自己的堅持跟努力。

唐遠是去助陣的,丹尼爾有個團隊,加上他一共五人,各有所長,主攻breaking。

隊長就是丹尼爾,他希望唐遠加入,被唐遠拒絕了。

唐遠在國內沒有接觸過街舞流行舞,到這邊才開始接觸的,時間太短,他現在隻能跳跳hip-hop,像丹尼爾那個團隊擅長的舞種,目前他的力量跟肌||肉反應都跟不上去。

加入了就是拉低團隊水平。

丹尼爾有很多頭巾,今晚他選擇了幸運色,紫色,本來就黑,紮那個顏色的頭巾,顯得更黑,黑到深處還是黑。

唐遠趴在欄杆那裡,一手拿著杯果汁,一手拿著塊麵包,邊吃邊喝,視線四處掃動。

周圍鬨哄哄的,嘈雜一片,不可能有安靜的時候。

丹尼爾在做飛機跳,他兩隻寬大的手掌張開,如同飛機兩邊機翼般撐在地上,旋轉身體的同時還在跳躍,身體非常靈活,全然沒了生活中的笨熊狀態。

唐遠吸溜一口果汁,衝看過來的丹尼爾亮了個大拇指,他一杯果汁還沒喝完,音樂就響起來了。

在這之前,唐遠隻在網上看過類似的活動,這是他頭一回親眼目睹,那種□□味跟感染力把他震感到了。

尖叫聲一波接一波,他的耳膜被刺到發疼,與此同時也找回了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熱血。

到後來,唐遠聽到了一首感興趣的樂曲,於是他按耐不住的離開欄杆,下去了,跳了一支中國舞,就是他媽媽的成名曲《思念》,儘管服裝不合身,配樂也不是非常合適,他依舊儘最大的努力,把這支舞一處不錯的呈現了出來。

丹尼爾都看呆了,看完了連忙問隊員有沒有錄視頻。

隊員也呆著,忘了錄。

丹尼爾氣的暴走,他三五步衝上去,把人群裡的焦點捋到自己這邊。

唐遠把外套穿上,抓抓額前汗濕的金色發絲,“丹尼爾,你攥我胳膊乾什麼?趕緊鬆開。”

丹尼爾沒鬆,他齜牙咧嘴,凶神惡煞的對著往唐身上看的那些視線,“我得讓他們知道,你有人罩著。”

唐遠的臉一抽,“你像隻老母雞。”

不光是丹尼爾,他的隊員也像,一個個的跟護小雞崽似的把唐遠護在身邊。

唐遠反倒是最輕鬆的一個,體力消耗得多,又出了一身汗,他就窩在丹尼爾的隊裡麵,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丹尼爾本來想玩到最後,他的精力還很旺盛,玩一個通宵都不成問題。

但他看看倒在自己身上的人,也就是他的第一個中國朋友,掙紮了一番,把人往背上一撈,離開了依舊熱鬨非凡的西街。

第二天,唐遠就知道自己那支舞火了。

丹尼爾是最激動的那個,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中國舞的舞蹈服,要唐遠給他當老師,亢奮的不行。

結果呢,一個最基本的壓背就讓他鬼哭狼嚎,要死要活,說什麼也不願意學了。

唐遠接到他爸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背舞蹈名詞,要考試了,煩著呢。

電話一通,唐寅就質問,“嘴角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唐遠腦子裡還轉著複雜的名詞,一大串,很難記,他沒聽清楚,“什麼?”

唐寅以為兒子是在跟他裝傻,他慢悠悠的說,“裴聞靳……”

唐遠頓時一個激靈,“他怎麼了?”

“這回就能聽清楚?”唐寅沒好氣的嘲笑,“兒子,你耳朵按開關了?”

唐遠滿臉黑線,“爸,你彆逗我玩兒啊,剛才我是真沒聽清,我背舞蹈名詞呢。”

“姑且信你一回。”唐寅冷哼了一聲後重複一遍,“那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受傷的?”

唐遠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說,“跟人打架了唄。”

唐寅的眉頭皺了皺,“輸了還是贏了?”

唐遠說,“贏了。”

唐寅眉間的紋路舒展開了,“那就行。”

唐遠聽到這答案,一點都不奇怪,他爸就是這麼個教育理念。

“舞蹈我看了,還不錯。”唐寅的語氣變得淩厲,“以後再跳那支舞,彆頂著一頭金毛,必須給我染回來,認認真真,像模像樣的跳,聽到沒?”

“昂。”

唐遠撓眉毛,“爸,這邊有經紀公司聯係我,問我願不願意出道,還有的想讓我參加這個節目,那個節目,很煩,我說家裡不允許,全都推到你頭上了。”

唐寅說,“推吧。”

唐遠還來不及感動,就聽到他爸說,“反正處理這一類事的都是我秘書。”

“……”

唐遠平安無事的度過了一個月,那幾個人的家裡都沒找他麻煩,他終於把心裡漂浮的大石頭放了下去,等著寒假的到來。

放假前一周,丹尼爾興奮的從外麵回來,“唐,我戀愛了!”

唐遠正在廚房切土豆,聽到丹尼爾震耳欲聾的喊叫聲,嚇的身子一抖,差點把手切到,他驚魂未定,“戀愛就戀愛了,多大點事。”

“你不知道!”丹尼爾瞪著眼睛,一副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樣子,他半天想起來什麼,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給你看我今天遇到的中國姑娘。”

唐遠隨意一瞥,眼皮跳了一下,他把丹尼爾的手機拿過來一看。

確認過了,真的是馮玉。

丹尼爾沒察覺唐的表情變化,他笨拙的指手畫腳,“雖然沒有你漂亮,沒有你白,但是很可愛對不對?”

唐遠把手機還給丹尼爾,沒說話。

“我看到她的時候,感覺看到了天使。”丹尼爾用無比真誠的語氣說,“我決定了,我要跟她在一起,我要娶她當,當你們中國人說的那個,媳婦,對,就是媳婦。”

唐遠還是沒出聲。

丹尼爾一臉嚴肅,“唐,你一定要幫我。”

唐遠沒法繼續切他的土豆了,“你知道她叫什麼?”

丹尼爾搖頭。

唐遠又問,“那你知道她的聯係方式嗎?”

丹尼爾還是搖頭。

唐遠挑眉,“她的住址?”

丹尼爾徹底成了頭傻熊。

“什麼都不知道,”唐遠攤手,“那你不會再遇到她了。”

丹尼爾不死心,他課不上了,也不四處玩了,就天天在那條街附近遊蕩,著了魔。

放假第二天,唐遠被丹尼爾強行拖到街上,停在一間咖啡廳外麵,他隔著玻璃窗看坐在裡麵喝咖啡的馮玉,有點感慨。

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人為,都是緣分。

唐遠捏了捏鼻梁,“丹尼爾,我必須向你坦白,有件事我隱瞞了你。”

丹尼爾眼睛直勾勾盯著咖啡廳裡的可愛姑娘,“你說。”

“是這樣的,”唐遠後退幾步跟他拉開距離,立在相對安全的方位,“她叫馮玉,是我在國內的朋友。”

丹尼爾,“……”

唐遠以為丹尼爾會氣他的隱瞞,沒想到對方完全不介意,隻是拽著他進了咖啡廳。

馮玉看到唐遠,歡喜之情全寫在臉上,雀躍的像隻百靈鳥,饒是語言不通,根本什麼都聽不懂的丹尼爾都能看得出來。

丹尼爾塊頭大,縮手縮腳的擠在小沙發上,坐姿很憋屈,尤其配著他耷拉的嘴角,特像一隻爹不疼娘不愛的大型寵物,誰看誰都覺得滑稽,還可憐。

馮玉的英文不是很好,唐遠充當翻譯。

其實就算唐遠不把丹尼爾的心思轉達給馮玉,她也知道,對方那眼珠子一直黏在她身上。

眼神像火,讓她很不自在。

唐遠也不用將馮玉的回應告訴丹尼爾,他能察覺出她的態度。

人類的情感就是這麼奇妙,掙脫了語言的限製。

馮玉是跟閨蜜來這邊度假的,她們跟唐遠丹尼爾一起跨年,年後就回國了。

丹尼爾沒再提過馮玉,似乎是已經知難而退。

第一個學期過去,第二個學期就快了,好像一天比一天快。

唐遠沒有在這座城市碰到過張楊,他也不跟誰打聽,對方是生是死,日子是好是壞,都跟他沒什麼關係。

國內一直跟他保持聯係的,也就那麼幾個。

四季不停輪轉,時間匆匆而過,不做分秒的停留。

人,事,物這三樣都在不斷的變化著,還是原來模樣的少之又少,尤其珍貴。

唐遠大三的時候,整個人開始閒散起來,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思念。

這讓他太煎熬了,他乾脆拉著丹尼爾到處參加大大小小的比賽,積極參與每個團體活動,也會跟著老師去其他國家進行學術交流,把時間充分利用了起來。

像是不給青春留任何遺憾。

到了最後一個學期,唐遠又平靜下來,仿佛一個經曆過無數個日夜的修行,終於悟出道義,脫離了紅塵俗世的修道者。

其實壓根就是兩個極端,他在迫不及待的等著滾進紅塵裡麵。

畢業那天,唐遠把自己收拾的乾淨整潔,他帶著行李,以及兩箱子沒寄出去過的明信片站在校門口。

心情很複雜,激動,忐忑,還有一絲緊張。

三年過去了。

他心裡的那棟小房子沒有易主。

不多時,丹尼爾大包小包的過來,跟他並肩站著。

唐遠古怪的問,“丹尼爾,你站這兒乾嘛?不是說你家裡人會去公寓接你回家嗎?”

“不回了。”丹尼爾說,“唐,我要跟你一起去中國。”

這話他是用中文說的,很流利。

唐遠滿臉震驚的看著他,也是用的中文,“臥槽,你什麼時候學的?”

丹尼爾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狡黠的嘿嘿笑,“不告訴你。”

唐遠砸了下嘴皮子,這家夥不聲不響就學會了中文,下了很大功夫,彆的不說,就衝這毅力,也值得敬佩。

站了會兒,丹尼爾擦掉滾到下巴上的汗水,不耐煩的東張西望,“唐,你叫的車還沒來嗎?”

唐遠,“我沒叫車。”

他笑容燦爛的說,“我等我家那位過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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