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忘記了,在成為您的妾前,妾身是您的丫鬟。那年您十歲,半夜發起了高燒,奴婢怕你驚厥,一宿沒睡,第二日照樣生龍活虎。您不必擔心我。如果您真體恤我,請不要讓妾身為難。”
聽薑恬提起往事,蕭子玨自然是有記憶。
那時他十歲,懵懵懂懂,身邊的丫鬟最是親近薑恬,母親就把她提為了他的貼身丫鬟。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物是人非。
想到自己兒時曾被薑恬照顧過,蕭子玨心中隱隱有些彆扭。
可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她要是不睡,蕭子玨便也決定不睡了。
兩人都不睡,他心中還好受些。
他吩咐薑恬“多點一盞燈。”
薑恬不知他要做何事,還是給點了。
“你這邊可有什麼書?”
薑恬想了想,把一個箱子打開“這是你那時賜給我的。”
都是他用過的舊書,被保存得依舊非常完整,蕭子玨心中熨貼,對薑恬多了幾分溫和。
“你不睡,我便也不睡了,我看書,你隨意。”
薑恬聽他的語氣,就知此事再無轉圜,隻能靜靜拿起沒做完的針線,繼續做了起來。
兩人一人看書,一人做針線,倒是也和諧。
當蕭子玨看完了一本書,抬頭時卻發現,薑恬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心中歎了一口氣,想著把她當做筏子,對她竟是一種連累。
給她把外衫披好,蕭子玨看了看時辰,出了門。
今日是他與墨沉淵會麵的日子。
他本就沒打算跟薑恬成就好事,又吩咐了手下攔著老夫人派來的人馬,因此他有足夠的自由出府。
為了保險起見,一些重要情報,兩人會在夜間相見。
墨沉淵在那酒肆等了一刻鐘。
他繼位不過兩年,羽翼還未豐滿到把整個朝堂握在掌心,自然是小心謹慎為妙。
看蕭子玨來了,兩個人談論了一個時辰,才漸漸停住。
對於那些事有了初步掌握,墨沉淵鬆懈了半分“聽聞你最近開始寵幸妾室了。”
蕭子玨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墨沉淵的人隱於市集,會定期將大臣們的各類消息送到他麵前。
他知道瞞不過,可被墨沉淵提起,他還是有些微微的尷尬。
輕咳了兩聲,蕭子玨刻意平淡說道“是,為了讓我母親的病好起來,我抬舉了一個姨娘,上次您應見我,就是那位送點心的。”
聽到這裡,墨沉淵嘴角還未逝去的笑意僵住了。
這段日子,他被夢中的那個女人折磨得夠嗆。
可他在這邊難以成眠,她卻在那邊婉轉承歡?
墨沉淵眼底怒意積聚,氣勢陡然變得駭人。
蕭子玨覺察到墨沉淵的變化,臉色突然變得嚴肅“陛下,是否有什麼變故?”
酒肆都是自己人,蕭子玨稱呼陛下並不危險。
被蕭子玨一問,墨沉淵的理智才恢複過來。
他仰頭喝了一杯酒,搖頭“無事。”
蕭子玨半信半疑,墨沉淵終歸是帝王,他有分寸,沒有繼續往下問。
又說了一些其他事,墨沉淵才狀似不經意提起“你那位妾是點心做得不錯,你抬舉了她,莫不是想要讓她懷上你的子嗣?”
蕭子玨以為墨沉淵就是信口一問,他說了心裡話“看看再說罷,若是再遇不到喜歡的姑娘,說不定會與她假戲真做,讓她為我生下子嗣。畢竟她性格乖順,不太惹人討厭。”
聽到他的話,墨沉淵垂下的眸子中掠過了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