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寧震驚於薑書銘的無恥,冷冷的看著他,“原來夫君和晟兒是看中了我娘留給我的陪嫁啊!”
楚芸寧的語氣很是平靜,可不知為何,薑書銘就是感覺自己似乎從頭到腳都被楚芸寧嫌棄和鄙視了一樣,如坐針氈。
雖說花媳婦的嫁妝是有些令人不恥,可楚芸寧的嫁妝,還不是楚家準備的?
楚家欠他的東西,便是十輩子都還不清!
楚芸寧強忍下心中的鄙夷,歎了口氣,“送便送吧,即便再名貴,也不過是死物一件罷了!”
聽著楚芸寧所說,薑書銘心內一喜。
還未高興多久,就聽楚芸寧又道:“不過……夫君可知若這幅畫送出去,會對薑家有何影響?”
薑書銘微微蹙眉,不過是送幅古畫而已,能有什麼影響?
他想,莫非是楚芸寧不舍得給?才故意說這話?
於是,眼神也漸漸冷了下來,“有何影響?”
楚芸寧淡聲道:“夫君如今是五品下,一年的俸祿該是四百五十兩,外加田莊鋪子,一年的收入不過兩千餘兩,我說的可對?”
這些帳都是明麵上的,自是沒有問題。
薑宇晟隱隱感覺到什麼,卻抓不住。
“什麼意思?”
楚芸寧看他,“夫君可知薑府上下一年內的吃穿用度,所需銀兩是幾何?”
薑宇晟不言,可心裡卻越發的感到不安。
楚芸寧並未期待他能回答出來,便主動講明,“是五千三百四十五兩!”
薑宇晟微微瞪大眼睛。
他竟不知,薑府一年竟要花這麼多銀子!
可他所有的收入加起來不過兩千餘兩,這是他知道的。
他也知道,楚芸寧不會在裡麵動手腳,她沒有機會。
那麼,多出來的三千兩從哪裡來?
他似乎抓住了那一絲自己方才抓不住的感覺,可他不敢也不願意去深究。
楚芸寧卻絲毫不給他任何裝聾作啞的機會,直接了當的挑明道:“夫君現下該明白,那多出來的三千兩,實則是用我的嫁妝貼補的吧?”
薑書銘皺眉不語,眼裡隱隱透著不耐煩。
楚芸寧視若無睹,繼續道:“你我既是夫妻,這錢花也就花了,自家人沒有人會說什麼,但夫君可知你要的那副畫價值幾何?”
楚芸寧豎起一根手指,“一萬兩!”
薑書銘再次瞪大雙眸。
他知道這畫價值應該很高,卻也沒想到竟有這麼高!
接著,就聽楚芸寧又道:“夫君的俸祿幾何,人人皆知,鋪麵的進賬,但凡有心人稍微查一下,便能查出來,那副畫又不是無人知曉的物件兒,若晟兒把畫送給了趙世子,世子定然要當場展示,到那時,夫君準備如何同眾人解釋,一年俸祿不過四百五十兩的翰林侍讀,哪裡來的萬數銀子去買這幅畫作?”
薑書銘的眉頭越皺越深,是了,那些猴精似的官場同僚肯定會讓他們的夫人去查。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薑家竟然使用媳婦的嫁妝做人情!
這些年他隻管在外打點官場上的人情世故,家裡的一切都交給了楚芸寧去管。
需要用錢的時候,隻要說去楚芸寧那裡支銀子便好。
他甚至還以為,隻有母親和妹妹在使著楚芸寧的嫁妝銀子,自己用的都是自己的收入。
因為錢不是自己花了的,所以就好像跟自己無關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母親和妹妹胡鬨。
可今日這層窗戶紙徹底捅破後,他的臉皮開始微微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