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姨娘插嘴道:“還有妾身的二兩月例!”
說罷,老太太便在孫姨娘的攙扶下,並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身後蕊冬忿忿不平,叉著腰對著空無一人的院門怒道:“老夫人太過分了吧?這分明是在威脅夫人,若夫人不出銀子,就同那些個什麼張王李趙的夫人說您不孝!還有那個孫姨娘,她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夫人您如此不敬?!”
蕊秋也氣憤不已,連連道:“她們就是看夫人好欺負,一次次蹬鼻子上臉!放眼整個京城,哪有大戶人家強用媳婦嫁妝的?他們哪裡是婆家?分明是強盜!”
楚芸寧看著兩個比她還生氣的丫鬟,瞬間覺得一股暖流穿心而過,心中的氣鬱也一掃而光。
她也多想像她們二人一樣,肆無忌憚的張嘴去指責薑家人的無恥行徑,可自小受到的規矩教養卻不允許她這樣放肆。
於是,她隻好開口阻攔越罵越氣憤的二人,開口道:“好了,你們放心,花在薑府的每一筆銀子,你家夫人定會讓他們雙倍乃至十倍的還回來的!”
蕊冬秋聽了立即住了口,走上前問詢道:“夫人可是有了什麼辦法?”
蕊冬也急忙湊了過來。
楚芸寧賣著關子笑問道:“可聽說公爹從丘河村奔喪,何日歸來?”
蕊秋想了想道:“大約明日辰時便會回來!”
楚芸寧點點頭,一隻手抵在八仙桌上,塗著淡粉色丹蔻的手指輕點鬢角,若有所思起來。
老太爺自一月前回了鄉下奔喪,按理說早該回來了,卻是遲遲未歸,老夫人連書數封,也未能把老太爺召回。
打聽下便知,原是老太爺看著家中以往的良田,心中頓時生出無限懷念,便留下來幫著租用他們田地的親弟弟春耕起來。
老太爺想,種地雖然苦些,可起碼在這片土地中無人罵他廢物,罵他遊手好閒!
路過的同村人還總是會誇他一把年紀,力氣卻不比年輕人差!
可在京城,他日日拘在那大宅之中,無所事事。
老婆和兒子都讓他去做些小買賣,可他一個莊稼人,哪裡會做買賣?
他方一上手,便虧了三四百兩,讓本就不富裕的他們更是雪上加霜。
雖然後來娶了兒媳婦過門,日記漸漸富裕起來,可老婆孩子卻再不讓他經商了。
那他想,他種了一輩子的地,這總是拿手的吧!
可他那愛慕虛榮的老婆子卻說,他們好不容易不用再過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如今兒子又做了官,讓人家知道做大官的兒子的爹竟然是個莊稼漢,有失身份,便也不同意他想要買幾畝地的想法。
在老婆日複一日的精神打壓下,他正好趁著家中二大爺去世,才有機會逃離大宅,回村喘口氣。
可這一回來便不想走了,不少同村人知道他兒子在京裡做官,一個個都前來巴結他,奉承他,他的日子彆提多滋潤了。
不過種了幾日地,確實他這把老骨頭經不住。
他想,若是又能自由的受著彆人的追捧,又不用自己這麼辛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