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寧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笑出來。
她是徹底明白薑書銘方才見到她為何突然一幅惱羞成怒的模樣。
薑書銘啊薑書銘,竟是連一心為他的母親也算計!
即便日後他薑府動用她的嫁妝一事東窗事發了,他薑書銘也能摘得乾乾淨淨。
說,他明明不允許的,是母親自作主張!
可是,他當真摘得清楚嗎?
楚芸寧突然間有些可憐麵前這個年邁,卻又一心為了自己兒子籌謀算計的老太太,不知她知道真相後會是何等的寒心!
“你那是什麼眼神?”
老太太突然豎起眉毛,麵色更加憎恨的看向她。
她的眼神,莫名讓她這個老夫人感到不舒服。
那是可憐她的眼神嗎?
他兒子考中狀元,短短三年官至五品,日後還能再往上走,她是天下最幸福不過的女人了,她怎麼會可憐?
楚芸寧忙收回眼裡無意間流露出的神色,一邊自嘲不已。
她薑老太太可不值得她可憐,不論日後遭受了什麼,也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楚芸寧笑了笑,說道:“我隻是在反省母親說的一番話!母親說的有理,我確實該好好報答薑家!”
老太太聽了,頓覺身心舒暢了不少,這才給了她個眼神,示意她坐下聊。
方一坐下,楚芸寧便開門見山的道:“聽聞父親明日便要回府了?”
老太太緩緩點頭,卻是不明白楚芸寧為何突然提起她那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窩囊丈夫。
“啪”的一聲,茶盞摔碎的聲音響起。
抬眼看去,原是一個十二三的小丫頭,正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老太太瞬間暴怒,指著那丫頭哎呀呀的責罵起來,“你這下賤的小蹄子,好好的東西就讓你這樣作踐了,這月的例銀,你彆想領了!”
小丫頭下意識抬起頭,涕泗橫流的求老太太恩典,家中還有寡母幼弟需要贍養,可老太太卻仍舊不為所動。
在那丫頭抬頭的一瞬,楚芸寧便認出了她。
她名叫紅珠,上輩子在老太爺奔喪回來後沒多久突然投井自殺了,故而對她印象很深。
紅珠霎時間麵如死灰,除了哭著求饒再說不出半個字。
楚芸寧心生不忍,朝著蕊秋使了個眼色,蕊秋當即領會,上前提溜著她的領子,故作嚴肅的斥責道:“老夫人既已發話,你還不走,留在這兒給誰添堵呢?!”
說著,便把那丫頭拎著扔了出去,直到再也聽不到她的哭聲。
老太太似還有氣,楚芸寧忙轉移話題道:“我想了一個掙錢的法子,隻是這事還需母親點頭,方能實施!”
老太太聽到掙錢二字,立即將方才的不愉快拋諸腦後,眉開眼笑的看她,“什麼法子竟要我一個老婆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