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海聞言心下一鬆,在場的賓客們聽了這話也基本都信了。
因為柳氏說的確實大部分都是事實,邏輯方麵沒有問題,也都有事實作為依據。除了桑明海說的那幾句謊,她唯一沒有據實交代的,就隻有桑玉妍相關的內容。
但桑明海也好在場賓客也好,對這部分的真相並不關心,因為這部分的真相隻能決定桑玉妍的下場,影響不了大局。而且她們母女倆私下發生的事,大家也沒法讓柳氏拿出證據來。
於是都隻聽了一下就過了,沒有太在意。
然而他們不在意,賀蘭玦在意,桑瑤也在意。
聽了柳氏這話,桑瑤先開口了:“你說桑玉妍是被你逼的,她其實一點也不想傷害我,不想嫁給賀蘭玦?那她怎麼跟賀蘭三哥說,她早就喜歡上賀蘭三哥了,而且是因為太喜歡他,才會一時糊塗生出取代我的心思?”
包括柳氏和桑明海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怔,就連正想開口的賀蘭玦也愣了一下——因為桑玉妍並沒有這麼承認過。
但想著桑瑤這麼說肯定有她的理由,他便沒有開口。而且事到如今,他也沒辦法再相信桑玉妍了。
她說換嫁之事是桑明海的主意,逼她的人是桑明海。可如今不隻是桑瑤和陸湛,連她親娘柳氏都已經承認桑明海是事發之後才知道真相的。且柳氏說的事情都有跡可循,看得出來並不是在替桑明海頂罪……
賀蘭玦想著這些,有種一顆真心被人踐踏成泥的感覺。他強忍著憤怒和傷心看向桑瑤,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桑瑤不知他在想什麼,說完那話後故意停了一會兒,才又居高臨下地看著猛然怔住的柳氏,態度篤定而冷然地譏笑了一聲:“而且她還承認了,毒啞我的嗓子把我嫁給陸湛這事兒,也是她的主意呢。”
這話當然桑瑤是故意詐柳氏的,但柳氏不知道。
想到廣安伯府那樣的人家一定有許多刑訊逼供的手段,柳氏頓時心中駭然,方寸大亂:“不可能!這件事是我的主意,跟她沒關係,她絕不可能承認!你們!你們對她做什麼了?!”
“你隻否認我這句話,卻沒有否認我上句話,所以她早就對賀蘭三哥早有企圖是真的。”桑瑤卻沒有回答,而是出其不意地說道,“所以她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麼無辜,這整件事是你們母女倆合謀的。”
頓時腦袋一嗡,啞然僵住的柳氏:“……”
賀蘭玦見此心裡最後一絲僥幸也沒了。他俊美的臉變得鐵青,雙手手背上的青筋也爆了起來。
“不、不是的,賀蘭公子,我剛才隻是……”
柳氏反應過來後連忙要狡辯,但賀蘭玦哪還會再聽,當即咬牙打斷了她:“夠了!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他的隨從立即上前把柳氏按倒在地,五花大綁堵住了嘴。
“娘!你們放開我娘!”正哇哇大哭的桑寶康見此撲過來就要廝打賀蘭玦的隨從。桑明海見此,趕緊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賢婿放心,這毒婦竟敢做出這麼荒唐可惡的事,便是你不說,我也定會親自押著她去京城,給親家公親家母一個交代!”
桑明海這會兒已經沒那麼緊張了。柳氏已經認罪,也把他撇乾淨了,如今他隻是個“被歹毒的妻子蒙騙,一時糊塗做錯選擇,但總體卻是情有可原”的可憐人,又第一時間把罪魁禍首交了出去,廣安伯夫婦便是再惱怒,也不會對他做的太過。
不過該道的歉還是要道,該賠的罪還是要賠的。所以他不等賀蘭玦發話,就賠著笑臉主動道,“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不好趕路,明早,明早咱們再啟程,你看怎麼樣?”
賀蘭玦不是傻子,雖然柳氏把桑明海說得十分無辜,可隻看桑明海對待桑瑤的態度,他就知道這人並不是他曾經敬重過的那個“桑大善人”了。
因此聽了這話,他難看的臉色並未好轉,隻是冷然道:“我聽瑤妹妹的。”
桑明海一聽,趕緊看向桑瑤:“那瑤兒你看……”
“那就住一晚再走吧。”
桑瑤這話一出,桑明海還以為她是原諒他了,當即麵露驚喜,可誰知就在這時,桑瑤突然又冷不丁地扔了一道驚雷給他,“對了,有件事情忘記告訴桑老爺了。其實桑玉妍什麼沒招,我剛才是詐柳氏的。不過她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你頭上。她說換嫁之事從一開始就是你的主意,是你覺得我性格不適合伯府,又舍不得這門親事,才想出讓她代嫁的主意,她和她親愛的娘親都是被你給逼的。”
桑明海:“……”
桑明海:“???”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高興得太早了,並且即將和柳氏上演狗咬狗名場麵的桑明海跟大家問好=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