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逃走,麵前的男人把傘遞了出去:
“風雪夜最傷身,姑娘還是收下傘早些歸家吧!”
宋恬兒目光微微一愣,她懵懵懂懂道了聲謝,接過傘。
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宋恬兒的心口就像是鑽進了無數隻螞蟻,七上八下,焦躁不安。
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詭異,剛開始是一個奇怪的傷疤男找上她,到了晚上又有一個奇怪的人給她送傘,還留了一句奇怪的話。
宋恬兒看了一眼天空如棉絮一般紛紛而下的積雪,心裡莫名的擔憂越積越深,她連忙向宋遂安跑去。
“兄長,雪越下越大了,回府通傳的下人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怕我們再等下去也沒用,不如就棄了這馬車早些回家吧!”
宋遂安幫她拍去頭上,肩上的積雪,心疼地看著她凍紅的小臉:
“這馬車看來一時半會兒是修不好了......罷了,就聽你的,我們早點回去吧!”
匆匆趕回宋府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臨,漫天的大雪飄飄揚揚,天地昏暗一片。
宋恬兒看向遠處宋府的正門,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
往常這個時候掌燈的下人早早就會把門口的燈籠點上,難道今日是因為下雪,天黑得早了些所以才沒來得及點燈?
宋恬兒努力安慰自己,竭力壓抑住不好的預感,她深吸了一口氣,叩了叩門。
“啪啪啪......”門環重重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宋府內依舊是一片鴉雀無聲,她有些著急了,又重重扣響門環,正焦躁時大門突然打開了一道縫。
宋恬兒透過門縫向裡看去,腦袋瞬間一片空白,身體止不住地發起抖來。
宋遂安見到她的異樣,收了傘,一頭霧水,“怎麼了?還是沒有人來嗎?”
說罷,他也拍了拍門,但這次隻是輕輕一掌,門輕而易舉就被打開了,他想也沒多想,邁步往裡走去。
正當他快要邁過門檻時,宋恬兒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聲音微顫道:
“兄長,我好像丟了東西在路上......咱們去找找吧,等會兒再回來!”
宋遂安輕輕一笑,看向她凍紅的小臉,心疼道:
“你看你都凍成這樣了,怎麼都不知道疼惜自己,阿娘還在家裡等著呢,待會兒派個小廝幫你找吧......”
說罷,他一腳邁進門裡,直到看到門裡的場景,呆若木雞般愣在原地,眼睛死死盯住院牆一角。
宋恬兒見此,連忙探身往前看去,卻被宋遂安伸出的胳膊牢牢護在身後。
“站在這兒,彆進來!”
宋遂安背著她喊道,聲音急切又渾厚,帶著些許不容置喙的命令語氣,宋恬兒從沒見過兄長這番模樣,一時間慌了神。
說罷,他匆忙穿過照壁往裡跑去,宋恬兒擔心兄長,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她越過地上死掉的護衛,踩著滿地黏稠的鮮血,跌跌撞撞往裡跑去,渾身發著抖,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心臟卻跳得更快了。
一路上,屍體橫七豎八地倒著,原本熟悉又鮮活的臉,如今布滿驚恐和痛苦,她隻覺得恍若夢中,比起痛苦,更像是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腦袋嗡嗡作響,耳朵也好像壞掉一樣,什麼也聽不清。
直到跑到了正堂,宋恬兒看見那堂中正躺著兩個人,滿地的血水順著台階而下,相互交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宋遂安跪在地上努力去喚醒他們,宋恬兒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身體好像壞掉了一樣不受控製,她努力抬起雙手,雖沒有一滴血,卻好像沾滿了粘稠鮮血。
“彆來無恙啊,聖女大人!”
正堂上傳來了悠悠的女聲,語氣中帶著些慵懶,但更多的是一種嘲諷。
宋恬兒憮然回過神來看向聲音來處,瞧見一個身著深紫色衣衫的女子從正堂後慢悠悠地走來,她腰間束著一條樣式紅紫相間的花帶,脖子上的銀環明亮晃眼,裙擺上的銀鈴發出清脆悅耳之聲,勾魂攝魄。
緊接著她身後的男人也走了出來,宋恬兒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在梅園入口恐嚇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