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從的引導下,千羽和九幽很快找到了位於地字號驚蟄房中的蘇梔。
房門打開時,一股刺鼻的脂粉味撲麵而來,蘇梔的海藍色外衫堆積在小臂處露出了她美麗的脖頸,一張紅唇將她襯托得格外嬌豔,她見到來著是一男一女,絲毫沒有把衣服提起來的打算,進門後又躺回了恩客的懷裡。
千羽見到二人纏綿在矮桌旁,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雖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但還是忍不住被麵前的場景弄得臉頰發燙。
她下意識地撇開眼不去看他們,甚至連躲到九幽身後都想到了,但她瞥了一眼身後人,那人的脖子跟燙熟了似的,紅得分外明顯,紅色痕跡順著脖子往上燒到了耳尖,看來他也沒好到哪裡。
但那張冷峻的臉依舊如故,仿佛他的臉皮生來就是要更厚一些,否則平日裡也不可能麵不紅心不跳地說著那些柔弱無骨的話。
白衣公子親了親懷裡的蘇梔,目光挪向千羽道:
“這位姑娘穿著倒是挺新奇的,看樣子似乎不是這金雀樓的姑娘,可是有何事嗎?”
他一言一行倒也顯得儒雅,隻是大開的衣襟露出了他那結實的胸膛,讓千羽實在是不知道眼睛往哪裡看,隻好垂下眼睫道:
“這位兄台,我找蘇梔姑娘有事相商,可否占用一會兒時間......”
男子見她兩頰早已燒紅,輕輕一笑,打趣道:
“姑娘怕是第一次來著金雀樓吧,臉怎紅成這樣?我原以為你們是一對的,所以放浪了些,失禮了!我這就走,你們可以好好聊!”
說罷,他朝著蘇梔紅唇又印了下去,最後輕扶她的臉頰笑道:
“還是蘇姑娘的口脂更香甜,我晚些再來找你!”
千羽是瞧也不敢多瞧,連忙向一側躲去,生怕碰到那男人一下,但那白衣男子似乎是真覺得他們有趣,臨了還不忘折了回來,在九幽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最後才提著衣服,心滿意足地離去。
見人一走,千羽瞬間感覺輕鬆了不少,她回身看九幽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似乎在責怪他為何要同那個討厭的人說話。
她強壓內心悸動,又恢複了一貫的沉穩,坐到了矮桌一旁。
九幽或許是真害羞了,他倚在門口不敢往裡多瞧一眼,腦子裡卻不停地回想著剛剛那位白衣公子的話,眉眼裡滿是笑意。
“蘇梔姑娘,我今日前來是想問關於袁立恒的事情,不知姑娘可否方便告知在下?”
千羽接過蘇梔遞來的熱茶,淡然道。
“姑娘若是來問他的事情,那就恕蘇梔失禮了,我與他之間的事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深知蘇梔姑娘可能不願意提起他,但有關袁公子的事不僅是姑娘和他之間的事,更是南陵的大事,姑娘難道不想早日抓到乾屍案凶手?”
蘇梔輕輕一笑,漫不經心地拂袖道:
“姑娘,我沒你們那麼大的抱負,我隻想安於我這一隅之地,關於他的事,我很早就和縣衙交代清楚了,姑娘不妨直接去問問他們,我不想再提起他......姑娘請回吧!”
千羽眉頭微微一皺,沒想到這蘇梔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性子卻如此剛烈,在這件事情上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她無奈歎了口氣,將一直攥在手心的耳墜攤開在桌上,又道:
“此物可是姑娘的?”
蘇梔輕瞥了一眼,喝著茶冷冷道:
“是我的,但這既然是已經弄丟了的東西,說明本就不屬於我,不妨直接丟掉好了......姑娘既然撿到了便歸姑娘好了,怎麼處理都隨你!”
說罷,她看也沒看耳墜一眼,攏了攏衣服,輕搖折扇起身向外走去,絲毫沒有再給千羽發問的機會,看來是鐵了心不想跟她談。
千羽依舊不死心,朝著她的背影道:
“實不相瞞,我們二人剛剛去過天字號穀雨房,發現床底下有藏屍痕跡,說不定床上躺的並不是袁立恒,他有可能還活著!”
話音一落,蘇梔的腳步停了下來,她側過臉來,回道:
“姑娘不用試探我對他的情誼,我蘇梔認定了的事情,便永遠都不會更改,無論他是否還活著,都與我無關!”
說罷她拂衣離去,徒留千羽和九幽呆在屋內冷臉相對,屋裡瞬間陷入了一片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