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事到如今,說再多都沒有用,隻會讓康熙厭惡。
倒不如識趣點,說不定,他可以像明珠一樣,又官複原職。
可他也不想想,納蘭明珠犯的什麼事,他又是什麼罪行。
緊接著,康熙朝侍衛們示意一眼,索額圖就被帶走了。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梁九功眼觀鼻,鼻觀心。
王公大臣個個都低垂著頭,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敢在這節骨眼觸康熙的黴頭。
於是,上首的康熙起身,踩著龍紋熊皮金靴,從一旁先行離開。
本來他想派人去索額圖家裡搜查的,但這樣會牽連很多的官員,所以他並沒有這樣做。
太子是儲君,私下擁戴的大臣,肯定不少。
倘若真的全部懲罰,那朝中都沒幾個人重臣,會大亂的。
畢竟那些大臣,能力還是有的,手底下也有不少差事。
要是抓幾個小嘍囉,還一點用都沒有。
倒不如拖一個領頭的出來,就足夠震懾旁人。
四爺抬頭看著康熙的背影,不知從何時起,他居然從那英明神武的偉岸身軀,看到了一絲滄桑......
下了朝後,索額圖就被打入了宗人府。
狼狽不堪的他,幻想著有一天,能跟明珠一樣,官複原職,哪怕不再受到重用也好。
可直到人頭落地的那一刻,他都沒有等到......
太子被廢,索額圖被處死。
一時間,朝廷局勢八方風雨,動蕩不安。
眾人都在尋找新的依附對象。
在這之中,八爺當屬最受歡迎的。
至於其他的皇子,也蠢蠢 欲 動,躍躍欲試。
以前直郡王和太子爭得你死我活,八爺雖說鋒芒畢露,但他為人溫潤,倒是兩頭都不得罪。
如今朝堂上,不再是直郡王和太子兩個人的爭鬥,而是一群人的爭鬥。
其實,早在太子被廢的那一刻起,看似平靜無瀾的朝廷,早就暗流湧動。
隻不過,眾人還以為索額圖能保太子。
直到索額圖被處死後,爭儲之戰,這才一觸即發......
處死索額圖後,康熙某一日,暗地裡叫梁九功召見了太子一次。
此時,康熙坐在乾清宮的太師椅上,閒時地靠著椅背。
一雙老練的眸子,看著穿著便服,瘦了一圈的太子,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但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正色道:“胤礽,關於索額圖一事,你怎麼看。”
“皇阿瑪,兒臣近日一直被圈禁在宗人府,不知朝堂發生了何時,不敢妄議朝政。”太子小心謹慎地回。
“無妨,朕讓你說,你隻管說便是。”康熙淡淡地道。
太子低垂著頭,眸光微轉。
沉思片刻後,他終是開口回:“皇阿瑪,兒臣認為......索額圖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虧得兒臣如此信任他。您是不知道,早在兒臣剛成年那會,他就唆使兒臣......說什麼天下遲早是兒臣的,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說著,太子抬頭,偷偷看了康熙一眼。
又道:“並且,他好幾次慫恿兒臣謀逆,但兒臣都訓斥他了,誰知道他變本加厲,倘若不是他從中搗鬼,兒臣和您......又怎會落在今天這番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