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到底是門得罪人的差事,加之上千萬兩白銀,肯定不能完全追繳回來的啊。”
“若是因為擔心事情辦不好,就如此沒有擔當,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四爺堅定地道。
好在這個時候,鄔思道摸著胡子,道:“四爺,奴才認為這門差事,您一定要接下。”
四爺一聽,長眉微微一挑。
深邃神秘的墨瞳,微微轉了轉。
然後,他把屋裡的人都遣走了。
待隻剩下鄔思道時,他淡淡問道:“繼續說下去。”
“首先,奴才替您分析下,現在欠國庫銀子的,都是什麼樣的人。”
鄔思道撐著小桌幾,緩緩道:“一呢......是因為咱們大清官員俸錢不高,那些在底層的官員,想要維護當官的體麵。置辦官服的銀兩,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辦個酒席,就要上百年銀錢,加之後院三妻四妾,身邊仆人成群,每月的俸錢根本不夠花銷,這才向國庫借錢。”
四爺:“......”
“二呢......就是打著借錢的皇子,實則想占國庫便宜的人。不過,也不是人人都能占國庫便宜的,要說借小數目的,那都不叫占便宜。”
“隻有魏東亭這樣的老臣,年輕時陪著萬歲爺出生入死了大半輩子,他們一借就是幾十萬兩銀子,萬歲爺知道了,那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們對朝廷有功。畢竟,總不能讓萬歲爺自掏腰包賞賜銀子給他們。”
四爺:“......”
“三呢......就是跟風之人,這種人既不是真的缺錢,又對朝廷沒有多大的貢獻。就是純粹地看見彆人借錢不還,他們不借的話,就跟少了塊肉似得。還有就是怕受到大家的排擠,成為異類。”
“這些人裡,塗倫紳最為可惡,他拿著朝廷給的銀子,到外頭放放貴利賺錢,也不還錢。”
四爺:“......”
“至於皇子們借錢,借的少的,大概就是手頭緊,借得多的恐怕就不是手頭緊那麼簡單。八爺和太子,他們貴為皇子,肯定不會有不平衡的心態,也不會擔心成為異類,而是為了爭儲。太子為了儲君的儀表,排場,自然是要廢很多銀子的。”
“就連他管理刑部時,賺的黑心錢,那都不夠他使的。”
“太子身為儲君,不必收買人心,都有大把人追隨,他完全就是太奢侈了。”四爺輕輕磨挲著扳指。
鄔思道訕訕一笑,又道:“八爺一黨那兒,一直都是九爺在管理銀錢,所有的銀錢出入,九爺都管得井井有條。加之底下孝敬銀子的有不少,其實他們對國庫的銀子,並不看重。八爺以賢待人,門下奴才就遍布天下,光一個江夏鎮,就有幾百多萬兩銀子,就不提彆處了!”
“所以,他從國庫借的銀子,大多都是用來收買人心,借出去的。說來說去,那都是借出去的人情,並不是八爺欠的。否則他也不會在萬歲爺提起這事後,下了朝就讓人立馬還上了數十萬兩銀子,說明他府上還是不缺錢,甚至可以說是富足的。”
四爺聽了八爺的事後,並沒有覺得多驚訝。
因為早在幾年前,他就知道八爺大概的底細了。
鄔思道分析完後,重重歎了口氣,道:“這門差事啊,多半是辦不成的,因為牽扯到的人太多了。那些人......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茬,一旦損害到他們的利益,恐怕會出大事啊。”
“既然你知道其中的利害,為何還建議爺接下這門差事。”四爺冷冷問。
鄔思道望著窗外大雪紛飛,沙啞地回:“如果您都不接這門差事的話,那萬歲爺身邊......連一個給他分憂的皇子都沒咯。”
這番話說得,利弊非常的詳細。
四爺若是接了這門差事,會的嘴很多朝中重臣。
而皇子們就是再怎麼尊貴,往後也是要靠官員們扶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