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過那把金絲楠烏木梳子。
修長的指腹輕輕磨挲著上麵的花雕。
又將其對著光細細看了一眼。
看著看著,他那雙神秘的墨瞳,就染上了一層冰冷的黑色流影,讓人不寒而栗。
若音見四爺麵色陰沉的可怖,身上的汗毛都要被冷出來了。
她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心說這把梳子,不會是四爺自個雕的吧?
不然就是集市上再便宜的木梳,也不會這般差勁。
反倒像是從沒雕刻過的人,雕出來的。
尤其是用的金絲楠烏木,不至於隨隨便便找個木匠。
除非......雕刻的人是四爺!
想到這,若音腦補了一下冰山四爺,在屋裡生澀地雕著梳子的一幕。
然後,她沒良心的想笑?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笑出聲來。
就見四爺走到了窗邊站定,身軀微微往後仰。
右臂呈遠拋發力的姿勢。
下一刻,他就將那把木梳,扔在了院外的湖裡。
“噗通”一聲,木梳呈拋物線的弧度,直直落入了院外的一處人工湖裡,泛起陣陣往外擴散的圓圈漣漪。
見狀,若音麵上一僵,頓時愣在原地。
她走到窗口,除了隱約看到掀起波瀾的湖麵,彆的什麼都沒看到了。
再看看男人的手裡,根本就沒有了所謂的木梳。
她抬頭看向四爺,不解地問:“爺為什麼要扔?”
隻見四爺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冷酷而無情,不帶一絲情感。
“既然你不喜歡,又何必留著,還不如扔了。”
說完,他一個轉身拂袖,就往外走。
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親手給人做禮物,居然被嫌棄。
不知好歹的女人,膽敢如此挑戰他的底線。
看來,他還是太慣著她了,這才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
於是,好心情徹底被破壞的四爺,直接轉身離開。
若音呆愣在原地,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就將溫潤和冷酷切換自如。
原來他剛剛都隻是腹黑地套她的話。
為的就是知道她不滿意那把木梳後,騙她拿出來扔了。
如果說,之前她還隻是猜測,那把梳子是四爺親手雕刻的。
那麼現在,她可以非常肯定地說,那把梳子肯定是他做的。
不然,他不至於為了彆人做的一把梳子,大動乾戈。
早知道那梳子是他親手雕刻的,她說話就會注意點了。
畢竟,論誰親手做的禮物。
被人當成廢物扔在一旁,還說了一堆子毛病,都會心氣不順的。
何況是高高在上的四爺,估計他平時有多冷酷和淡漠,此刻的怒火就有多大。
他雕刻木梳有多費心思,心中也失望就有多大。
倨傲如他,肯定會覺得很沒麵子的。
就像是他的一番心意,被人無情的踐踏。
唉,若音歎了口氣。
看來,自個闖的禍,就是跪著也要承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