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四兒心裡“咯噔”一下。
心說這死鬼今兒真不好哄,不管她怎麼撒嬌、撒潑,他都不相信她的話。
“還不是上次她不肯放佟佳采羚,又讓奴才打了我一頓,不然那采羚早就嫁給我堂侄了。”李四兒撇了撇嘴,又道:“老爺今兒又是為的什麼發愁,一見了人家就滿腔怒氣。”
“還不是你那好哥哥,上新鳳院喝花酒不給錢,還強了人家的頭牌,又不給銀子!”
李四兒沒所謂地“切”了一聲,道:“不就是個下作的窯姐麼,睡一下又怎麼了,我哥哥睡了她,那是看得起她,還真當自個是千金大小姐了。”
“簡直是婦人之見,你可知那頭牌的出場費,就要一百兩銀子,況且人家是賣藝不賣+身的,頭一回待客,還沒破過身子的,那都是上千兩銀子起價,你哥哥斷了鴇媽的財路,還打了人家的夥計!”
“嗬嗬,這個我確實不懂,想來老爺最懂了,我不方便的日子裡,老爺沒少去喝花酒吧。”李四兒陰陽怪氣地說。
隆科多的嘴角,心虛的呡了呡,下巴上的胡渣也微微一抖。
“就會胡說八道!”他佯裝底氣十足地道:“你哥真不是個東西,最近又把一戶人家的村姑給強了,人家村姑可是村花來的,跟縣令的兒子訂了親,現在事情鬨大了,人都知我隆科多的大舅子是個強犯了,就連萬歲爺都寫了朱批警告我!”
聞言,原本還滿肚子小心眼的李四兒,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老爺,這事兒有多嚴重,我哥哥的命還保得住不。”她一臉擔憂之色,不等隆科多回話,就自顧自地道:“我爹娘隻有我哥哥一個兒子,他要是沒命了,我們老李家還有什麼盼頭,那我也不活了!”
說完,她還偷偷用手絹抹淚。
“這事兒,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隆科多見不得李四兒哭,“但你在京城得罪了四福晉,萬一事情鬨到萬歲爺那兒,那就會牽連到很多事了。”
“這個好說,大不了我明兒就去百貨行說明情況。”李四兒掩麵啜泣。
“不止澄清,還得賠禮道歉,得讓皇家知道我們的態度。”
一聽說還要賠禮道歉,李四兒的眼睛,越發的紅了。
但想了想後,她還是點點頭,應道:“行吧,我聽老爺的,但我隻求老爺一定要救救我哥哥。”
一想到她老李家要無後,她是真的知道傷心了。
事情說好了,隆科多便淡淡瞥了一麵啜泣,一麵抹淚的李四兒。
她素來打扮的高調,就是今兒個,一瞧就是特意打扮過的。
一身橙紅色的漢服,還是坦領半臂襦裙,其坦+漏的效果,堪比唐裝。
寬大的的橙色腰帶,係了個大大的結,把她的腰束得緊緊的。
舉手投足間,簡直是浪氣十足,比新鳳樓頭牌的風塵味還要重。
看得隆科多那雙老練而犀利的眸子,頓時眼冒綠光。
李四兒似乎是察覺到隆科多的眼神在自個身上。
便噙著一汪淚水,抬頭委屈地望著隆科多。
那一雙尖酸的大眼睛,噙滿一汪春意。
看得隆科多心都軟了,便一把將李四兒又拉到懷裡坐著。
“此事就這麼定了,你哥哥那兒,我替你擺平,但四福晉那兒,你必須親自登門賠禮道歉。”
“好吧。”李四兒咬咬牙,終是妥協了。
似乎看出李四兒眼裡的不服氣,他又叮囑道:“你要記住了,皇家的人,不是你能冒犯的,就是我也不能。你家裡人不爭氣,你要給我聽話,最近萬歲爺盯我盯的緊,你切莫在這節骨眼上,壞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