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辛苦,能伺候姑媽,是我的福氣。”若音笑回。
“聽說你府上還有個大阿哥,一直在你身邊帶著的,好幾天沒回去了,想他了吧。”蘇麻喇姑慈愛地看著若音,隨即道:“你回去吧。”
若音不是個愛客套的人。
而且,她也聽出來,蘇麻喇姑說的是真心話,不是虛話。
加之她在宮裡這裡頭,確實怪惦記弘毅的。
她牽了牽唇,道:“那行,我讓奴才把您抬回屋裡吧,這會太陽有些曬了。”
蘇麻喇姑點點頭笑了笑,算是應允了。
進屋後,蘇麻喇姑身邊的奴才,遞了若音一個紅木匣子,“四福晉,這是主子賞賜給您的孝德玉如意,還有給大阿哥的玉佩,作為您這幾天侍奉的賞賜。”
“不不不,姑媽為大清辛苦了一輩子,我侍奉幾天又算得了什麼,怎能要姑媽的賞賜,況且,姑娘的賞賜太過貴重我實在受不起啊。”若音誠惶誠恐地跪下。
在清朝,素有“凡如意必有寓意,凡寓意必有吉祥”之說。
它不僅材質珍貴,所蘊含的寓意也尤為深刻。
而這孝德的玉如意,就更為貴重了。
“丫頭,你起來吧。”蘇麻喇姑斜斜靠在床沿,道:“我說你受得起,你就受的起。”
若音在奴才的攙扶下起身,抬頭就不解的看著蘇麻喇姑。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個兒,那時候太皇太後躺在病榻前,我就是像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不求回報。”
“但你這幾天,比年輕時候的我,還要細心,我看的出來,你是個孝順懂事的,不像她們,覺著我老了,不中用了,什麼都不懂,其實誰好誰不好,我心裡跟明鏡兒似得。”
若音把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腰間,低眉順眼地道:“姑媽言重了,我隻是做了自個應該做的。”
“瞧瞧你這說話的語氣,簡直跟我當年一模一樣。”蘇麻喇姑說著,似是陷入了美好的回憶當中,眉眼彎彎的。
“當年太皇太後跟我說:丫頭,你伺候了我一輩子,又把皇帝伺候得妥妥帖帖,如今老了老了,還要你在身邊伺候,真是辛苦你了。我說:我就是個奴才,隻是做了自個應該做的,卻不曾想,讓皇上和太皇太後如此看重。”
蘇麻喇姑說著,輕輕咳了幾聲,對若音道:“但願你以後在孝敬父母之餘,也能孝順如今的太後,她老人家啊,一輩子也挺不容易的。”
若音知道,她說的太皇太後,指的是孝莊。
而她口中的太後,就是當今太後。
但是,她怎麼從她老人家口中,聽出一絲絲悲涼的氣息。
酒像個臨終的老人家,離世前的忠告。
但她轉念一想,如今才康熙三十八年。
按照曆史上來看,距離她老人家離世,還有幾個年頭啊?
反正不管怎樣,對於蘇麻喇姑的讚賞,她實在受不起。
於是她扯了扯唇,難為情地道:“可十二阿哥和福晉,也一直在您床榻前伺候著啊,比起他們的伺候,我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是我的養子和兒媳,理應孝順我,而你雖喊我一聲姑媽,卻與我並無多少牽連,能做到這樣實屬不易。”蘇麻喇姑執意道。
若音聽了後,知道蘇麻喇姑心意已決,便受下了賞賜。
然後,她和蘇麻喇姑告了辭,乘著馬車回了府。
到了府上,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抱著弘毅在懷裡喂香蕉。
“額娘,你這幾天哪兒去了,我找遍了府上,都沒找到你。”弘毅吧唧著香蕉。
嬰兒肥的臉蛋上,滿是想念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