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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訓周鬆了口氣,連連點頭。美人殺了可惜,放走又不放心,籍沒為奴甚好,他心中剛稱道景珩行事無私,又咂摸出不對來。

不能放虎歸山,可美人留在府衙為婢不若養虎遺患,不說這樣的美人留在府裡會引來河東獅吼,等景珩回京後,尚未歸案的仲離不知何時反撲,相州彈丸之地又沒個能將,留下他妻妹不是把自己當活靶麼,陳訓周目光緊籠著景珩,眉峰鎖緊。

景珩大步邁出,經過葉鶯時似一陣罡風掃過,她散落的發絲瞬間飛起幾縷,在空中舞了幾息複又緩緩垂落。葉鶯的心也似發絲在空氣中飄蕩許久終於落到實處,不管景珩如何看她,明麵上她暫時性命無憂。

周信看著景珩從身邊一掠而過,不及細想對著他的背影嚷道:“殿下,可是——”

“沒籍為婢,又是孀婦,非你良配”。

未出口的話再也說不出,周信望著跪伏於地的葉鶯,心口似憋了口氣,亂竄於胸突突地疼。

相州府衙裡景珩的小院內,回到房間的景珩並不知該做些什麼,茫然地在書幾前坐下,渾身似忽然被抽走全部力氣,癱軟在太師椅中。

“殿下”,跟隨而來的內侍張承和道:“已安排人去秀山村查證了,剛剛陳大人也說會派人去秀山村”。

“嗯”,景珩鼻腔裡應了一聲。

“太子妃是殿下您親眼看著收殮,這不過是個相似的女子”,張承和停了下來,抬眸看向景珩,他並沒有反感的意思,張承和繼續道:“殿下特意避開國葬到這兒來,碰到這樣的事,就似提醒殿下,不過是個幻夢,離開這兒後也該放下了”。

“你不覺得一模一樣麼?”景珩聲音喃喃,似說給自己聽:“她走進來的時候,我以為她回來了”。

“您是身在廬山”,張承和道:“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口音身材神色,明日查證過殿下便不會再多慮”。

“殿下要吃點什麼,奴才讓廚房做了送過來”。

“不用,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是,奴才先退下,殿下需要什麼再吩咐奴才”。

張承和掩上房門,轉過身來,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他實在心疼景珩。看著景珩出生長大,一路服侍景珩,除了他的胞兄當今天子,張承和自認最知景珩心思。太子妃明嫿是景珩放在心底的人,雖然景珩從未向任何人宣之於口,也沒法出口,因為永不可能。

雖是無人知曉的單相思,明嫿大婚時他找了諸多借口從駐地趕回京城,可那日宮變他近在咫尺亦未能挽救她。如今發動宮變的三皇子景豫已兵敗亡命,時隔近一年朝堂重定乾坤,新的天子為宮變中逝去的長公主太子妃夫婦舉行國葬,明嫿胞兄信王明暉亦從封地奔赴京城,景珩卻不願見這些舊識,這個時候跑到相州剿匪。

不想麵對她真正的塵歸塵。

這個麵容相似的女子,就讓他徹底清醒吧,這個世上再無明嫿。張承和想著過往,心中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