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她那麼多次,會不會每次都在背後嫌惡心?
苦澀地逼著自己嘴角上揚淺淺的弧度,煙越涵深吸一口氣,膝蓋卻始終彎不下去。
她眼睛紅了一片,淺淺的眼眶托不住彌漫的霧氣,淚水欲奪眶而出。
煙沐晴看著煙越涵狼狽屈辱的模樣,得意地翹著嘴角,又不讚同地看著厲南洲。
“南洲,你就彆為難姐姐了!”
男人麵容沉鬱道:“沐晴,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欺辱過你的人。”
煙沐晴與他相視,甜蜜一笑,轉過頭來像是勝者般輕蔑地看著煙越涵,聳了聳肩,示意她也無能為力。
這並不高明的挑釁手段,卻讓煙越涵的眼淚終於掉了出來。
她心底覺得委屈,淚珠更是一連串地滑落。
那淚水滾燙,滴落在初初的手臂上,她整個人不明顯地抖了抖。
緊接著,初初拽了拽煙越涵的袖子,她順從地彎下了腰,一手緊緊抓著唯一能給予她力量的初初。
初初木訥地看著她,抿緊嘴唇,一言不發,小手卻慢吞吞地抬起,撫上她的臉頰。
她小心翼翼、又溫柔地擦拭著煙越涵的眼淚,儘管眼神還是如此空洞,煙越涵卻覺得渾身都有了力量。
厲南洲看到這一幕,卻覺得更加心煩。
他暴躁地扯開領口精致的領帶,甩落一旁,狠厲的眼神盯著母女二人。
“真是跟你一樣虛偽。”
輕哼一聲,厲南洲不屑道。
正小聲嗚咽著的煙越涵身體一僵。
他說初初虛偽?
他還說初初像她一樣……虛偽。
煙越涵苦澀地抿了抿乾澀的嘴唇,還好初初聽不懂,不然小家夥被爸爸這樣羞辱,肯定會哭個不停。
至於她……她閉了閉眼,這樣的下場,她不是早就該知道了。
見煙越涵一直磨蹭著不肯下跪,厲南洲不耐煩地再次開口道:“還不跪,就讓她替你吧。”
“反正,你那麼‘愛’她。”
厲南洲不懂愛,卻覺得她們之間很可笑。
在他麵前裝母女情深有什麼用?還不是如出一轍的虛偽。
他打算連初初也不肯放過麼?
她艱難地起身,鬆開了初初的手。
“南洲,先把初初帶出去,好麼,我給煙沐晴小姐……下跪道歉。”
最後四個字說出口,煙越涵的嗓音又啞又乾澀,心裡千瘡百孔像是被砂子狠厲地摩擦過一般,滿是傷痕。
厲南洲詢問的眼神看向煙沐晴,見她一臉柔弱地點了點頭,他這才起身,向初初走去。
原本不抗拒厲南洲的初初,這回卻偷偷縮到了煙越涵身後,不肯被他牽走。
厲南洲麵色一沉,煙越涵生怕他改變主意,趕緊把初初的手放到他的手心。
“初初,跟爸爸出去,媽媽待會兒就出來找你,要乖乖聽話。”
明明沒有任何曖昧舉動,煙沐晴看著三人無法插足進去的氛圍,氣得眼睛都紅了。
厲南洲牽上初初的手,把她帶出了病房。
煙沐晴被剛剛一幕刺激到,白了煙越涵一眼。
“還不給我下跪道歉?”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確定初初徹底聽不到這裡的聲音了,便心下一沉,閉上雙眸,雙膝一動。
煙沐晴一臉得意,等著看她下跪,失儘尊嚴。
這時,病房門卻被再次打開。
走進來的,不是彆人,正是煙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