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勉眼睛一亮,他父皇政務繁忙,不經常來桑勤殿,今天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於是他果斷從善如流得重複了一遍,還著意添了許多,隻恨不能把六部上上下下都剖析一遍。
“嗯,書倒是沒白讀。”
皇帝態度不置可否,饒有興趣,殿內在座都鬆了口氣,沈祈勉說完一臉恭敬謙遜,但心中得意,嘴角已然微微上揚,“兒臣不敢,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剛才夫子考校六妹,兒臣臨時想得答案,還有很多不成熟。”
沈寒煙對這招禍水東引沒什麼反應,而是看向她的皇帝爹。她的父皇有一個特點,就是心裡所想和反應完全不同。比如像上回她和四姐禦花園拌嘴,皇上雖然嚴厲罰過,但其實並不當回事,反而是他心裡計較的,麵上才不顯示。
果不其然,皇帝話鋒一轉,“確實很不成熟,這書讀得,怕是四書五經知世之書沒怎麼看,看得全是前朝官員花名冊,有什麼用!老五,就憑你這答案,敢妄稱替百姓分憂?夜郎自大,淺薄不堪,倒是很喜歡發號施令。”
沈祈勉臉色大變,撲通跪了下來,“兒臣知錯,但是兒臣...”
他想辯駁,但又不敢。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任何問題,在場的人也絕不會有人的回答能比他好。
“兒臣不明白!”
“不明白?”皇帝挑眉,環顧一圈四周,“有誰明白嗎?”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露臉的機會,但其他人也不敢參與到這皇帝父子的爭端中,而其餘幾個皇子,除了已經開始辦事的老大不在,老二沈臨玨一臉漠然,老三一臉看戲,顯然都知道個中緣由,但一來看熱鬨不嫌事大,二來也怕這治水患的難題落在自己身上。
沈寒煙倒完全沒有這方麵的顧慮,本來這個問題就是拋給她的,想躲也躲不掉,雖然重生歸來打算收斂,但沈寒煙也斷絕不了想對老五落井下石的念頭。
“五哥哥說得雖然也不無道理,但是,兒臣認為,想得不夠,想得太好。”沈寒煙一臉的乖巧,接了她父皇的話茬。
“你說。”皇帝道。
沈寒煙沉思了片刻,一臉的天真,“兒臣久居宮中,對前朝的事情無甚了解,可兒臣也知道,人心何其玲瓏,中間多少利益牽扯,五哥說得輕巧,這些事情哪有那麼簡單?那戶部是說湊多少就湊多少銀子的?那工部大臣也是隨便挑一個就能找到水患源頭建堤斷水的?這又是用人,又是讓朝中大臣歸攏一心的,放在兒臣這斷然想不周全的,這種操心的事兒還是得父皇來乾。”
皇帝聽了哈哈大笑,卻沒再看沈寒煙,而是眸光幽幽得看著他的五兒子,“煙兒這小丫頭,慣會躲懶耍滑頭,哪是肯操心的主。倒是你,書沒讀幾本,就想著治世統籌六部了,連你妹妹都不如。”
沈祈勉仍然跪在地上沒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