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臨此刻的膽子倒大了不少,他甚至敢沒經過薑談同意就擅自抱住了她的胳膊,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越攬越緊,硬是不讓薑談活動一下。
“放手,我不說第二遍。”
薑談站直了身子嘗試往前移動一步,季青臨用上了力道,顯然並不想讓她離開。
“不放,我也不說第二遍。”
季青臨已經把腦袋埋在了薑談腰上,兩條腿沒骨氣地呈一種幾近於跪著的狀態。
薑談見狀則沒好氣道:“任南禹沒跪,你倒先替他跪了是吧。”
季青臨還是死死抱著她,語氣悶悶道:“若你能答應跟我住一間,哪怕真的下跪又有何妨?”
“這下沒有什麼男女之防了?”
薑談低頭嗤他,季青臨也不生氣,反而一字一句認真道:“生死麵前,這些小事自然無足掛齒。”
都直接將生死之事擺在台麵上講了,看來這小子是真害怕了。
薑談也不是不講理的大鬼,於是便緩緩蹲下來與他對視。
“就這麼怕死?”
“是。”季青臨看著薑談的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你其實也沒幾年能活了?”
沒給出一個具體的數字,可薑談知道,季青臨餘下的壽命絕對超不過兩年。
早在她進入他識海的那一刻起,薑談就已經明白這一點了。
四界當中,人,妖,鬼,仙,沒有任何一位能力者會比薑談更了解識海的用處。
因而普天之下數百年間不超過百餘個天賦者知道,識海除了與人類的天賦有關外,其實……
還反映了凡人的壽命長短。
季青臨沒有天賦強行修煉本就已經違背了人界的規矩,道行逆施的後果必然是受到天罰,壽命的縮短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隻是在那時薑談隻知道他的壽命不會太長,具體還能活多久卻是今日才知曉。
任南禹的千絲線對她毫無作用,她卻能在任南禹的妖氣觸及到她的那一刻複製他的能力。
因而那時任南禹將千絲線裹在季青臨身上時雖然起了作用,但真正看到命格的卻是薑談。
“命中數劫,遇緣複生,燭命之燈,芯少一魄,不可續命,兩年無存。”
薑談清楚地記得她當時看見季青臨的命簿上寫的就是這句話,她不明白所謂的“芯少一魄”是什麼意思,但那句“兩年無存”卻清楚地點明了一切。
原來這世間真有人的壽命能短得這麼可憐,甚至連區區兩年都活不得。
薑談自己是個已經活了八百年多年的大鬼,照孤直公的說法,她的壽命也許能與天同齊。因而對她來講兩年不過彈指之間,眼睛一睜一閉就已經過去了,所以當薑談知道季青臨也許隻能再活兩年時,她的第一反應竟是生死契應該很快就能解除。
她與他之間的聯係很快就能斷掉,她也不用再見到這個整天在跟前晃來晃去的大傻子,可是為什麼……
“我知道。”
季青臨打斷了薑談的思考。
“嗯?”
“我是說。”
季青臨在與她的對視中堅定道:“我知道我活不長。”
“你知道?”薑談更疑惑了,知曉壽命本就是四界最忌諱不過的事,更何況季青臨是修仙者,修仙講究道心不散視壽命錢財於塵土,哪怕身死前最後一刻也不能停止修煉。
“我自出生便有早夭之兆,父親……不,掌門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