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蟒罕見地沒有動作。
他另一隻手輕輕地將蘇酥的臉頰撫到與他近距離對視的角度向來凶戾的眼睛在這時透漏出十二分的嚴肅。
“不會抱它。”
“也不會抱其他人或屍。”
“隻要你隻找你。”
玄蟒還不太會說長一點兒的句子隻能斷斷續續來。
麵由心生。
他長著一張看起來就侵略感十足的臉多對視幾秒就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壓製欲好似要將人剝皮抽筋無端聯想到許多不合適的畫麵。
但此時此刻蘇酥感到了那顆隱在聲音裡的真心。
“你”
“在找你。”玄蟒在解釋甚至解釋得很認真“那隻喪屍不是你它沒有你的味道。”
這是蘇酥後麵猜測到的真相。
但當他親口說出時她才真正感覺到——那不是她摳出來的、自欺欺人的原因。
玄蟒垂首埋在蘇酥的肩膀某一刻好似變得格外脆弱凶戾狹長的眼角落下無色無味的水跡。
“不要分手。”
“不要當同伴。”
水跡沾濕了蘇酥單薄的T恤。
玄蟒哭了?
“阿玄?”她的手不能動隻得偏頭去看他“你”
“你愛我嗎?”
蘇酥茫然。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好似顛倒了位置。
但玄蟒抬起頭望過來的目光又格外認真彷佛要在她這裡得到最肯定的答案。
愛嗎?
當然是愛。
蘇酥咬了咬唇反問道:“你懂愛
是什麼嗎?”
這條色蛇,哪怕化形之後的模樣,都掛著“貪念”,望一眼就心驚肉跳,彷佛時刻就被拖進蛇洞之中。
他懂什麼是愛嗎?
剛學會說話,就用這種詞.玄蟒直勾勾地望著她:“是我對你的本能,隻對你一個人,隻想著你一個人,隻想跟你交”
蘇酥猛地捂住他的嘴。
玄蟒不肯罷休,被捂住嘴也要悶聲道:“但你對我沒有。”
“你不愛我。”
“你要跟我分手。”
哀傷蔓延了全身。
體型強壯勁瘦的男人彆過臉,好似不肯再次流露脆弱。
蘇酥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就見玄蟒已經調整好情緒。
他重新轉過頭,抬起一隻禁錮的手腕,將其舉到蘇酥的視線正上方、自己的眼前。
一邊吻添,一邊抬眼深深地望著他認定的雌性——
“要愛我。”
自然界也有雄性失去雌性後,鬱鬱寡歡不肯進食,硬生生將自己餓死。
這何嘗不是玄蟒。
“否則,我寧願變回一條什麼都不知道的毒蛇。”
這是他難得說出來的長句。
卻深深地觸動了蘇酥的心臟。
她的眼眶忽然就紅了。
是啊。
她和他是一樣的。
一個在末世之中諸般情感無處寄托,因為他的出現,有了可以存放的地方;
一個本該沒有情感,卻又因為她,長出了情感;
任何一方倘若拒絕接受這份情意,另一人該如何自處?
蘇酥聳了聳鼻子,輕聲道:“放開我。”
玄蟒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他以為她依舊不肯接受他這種愛與欲摻雜在一起分不開分不清的本能。
“阿玄。”
不肯鬆開就不鬆開吧。
蘇酥仰起頭,吻上他的唇角:“我是愛你的。”
早在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追究不清了。
愛不僅是付出,還是有所期待。
她對燦燦對樂瑞對牛阿婆等等都有付出,但她對他們沒有“期待”。
她不期待他們一定要去承載她的愛,更不期待他們回饋最私人的愛。
但玄蟒不一樣。
她對他有愛,還有更深的期待。
期待他能再溫柔些,期待他不要理會其他人,期待他永永遠遠地待在身邊所以她也肯一步步縱容,縱容事物發展到現在,成為連接更深更無法割舍的
關係。
短短五個字出來,蘇酥的手腕終於得到了解放。
玄蟒好似愣在當場。
他長久地不說話,蘇酥也有些窘迫。
她還是第一次說出這麼直白的話。
“我、我還是出去守夜吧.”
這回,蘇酥不費吹灰之力就推開了壓在身上的男人。
見人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