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沉默了兩秒,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
盛鑫摸了摸鼻子,很心虛:“那個,非常抱歉,我把鑰匙給不知道落在哪裡了。你等著,我立馬去其他地方找找,沒準是掉在路上了。”
夏寧:“…………”
“既然找不到鑰匙,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手銬給我啊?”
盛鑫低聲道:“我先前也不知道鑰匙丟了啊。”他沒什麼底氣地又補充了句,“況且,這不是為了增添一點你的情趣嗎?”
夏寧沒聽懂:“什麼情趣?”
盛鑫咳了咳,臉很紅:“就那種情趣嘛。”
夏寧:“?”
他更不懂了。
夏寧心情非常沉重,他忍不住歎服道:“你知道嗎?今天的事讓我意識到一個道理。”
盛鑫不明所以:“什麼道理?”
夏寧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我下次要是再相信你的話,我就是狗。”
盛哥要是能靠譜一次的話,母豬都能飛上天了。
這是夏寧得到的血淚教訓。
盛鑫:“???”
盛鑫也自認有錯,沒好意思回嘴,隻灰溜溜道:“我去找鑰匙,你小心點,彆讓人質跑掉了。”
夏寧老實回答:“放心好了,不會讓他跑掉的。感覺如果你不在場,安全係數甚至更高點。”
盛鑫:“?”
他罵咧咧地走了,去外麵找鑰匙。
夏寧盯著盛鑫的背影,相當悲觀。他覺得找回鑰匙的可能性很低,那完了,他莫非就要跟少爺一起被拷在這裡嗎?
怎麼會有這麼丟臉的綁架犯啊!
夏寧長籲短歎。
他給綁架犯們丟臉了,他是綁架之恥。
他期盼地問係統:“係統,你有什麼能開鎖的道具呢?”
係統的回複很淘寶客服,一板一眼:【親,抱歉沒有這種道具呢。】
夏寧遷怒:“你和盛鑫一樣不靠譜。”
係統覺得夏寧在侮辱它,但係統沒有證據。
盛鑫走後,廢舊倉庫的角落裡就隻剩下了他和少爺兩人。
這邊雜七雜八地堆放著不少紙箱,上麵滿是灰塵。這裡臟兮兮的,偏僻到沒有什麼人會接近。
時景嶼也聽到了夏寧剛才和彆人的對話。
他忍不住帶了絲笑意,“……鑰匙找不到了?”
“對,”夏寧故作深沉,擺出一副很大佬的架勢,他覺得自己的語氣很像那種武俠裡金盆洗手的高手前輩,“抱歉,手下太丟臉了,讓你見笑了。”
時景嶼沒忍住又笑了聲。
夏寧跟著歎了聲氣,老氣橫秋的樣子,“你也覺得我的手下很笨吧?”
時景嶼認同地點了點頭:“……確實很笨。”
他意有所指般,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指什麼。
夏寧感覺少爺語氣有點不對勁
,他還沒能琢磨明白究竟是哪裡不對勁,時景嶼就若無其事換了個話題。
“那鑰匙沒了怎麼辦?()”
時景嶼低下頭,半截蒼白的頸項顯得很脆弱,語氣中也帶了絲惴惴不安,難道……你想把我鎖在這裡一輩子嗎?()”
夏寧見少爺這副樣子,立馬保護欲爆棚,來不及多想,他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障:“你放心好了,等時候到了,我一定會放你走。”
時景嶼歎息:“哦,這樣啊。”
夏寧不確定:“你聽起來好像有點失望?”
“沒有,”時景嶼眼都不眨,“我由衷覺得能被放走真是太好了。”
“那你什麼時候放我走呢?”
夏寧也沒有答案。
主要是係統還沒有提示他任務完成。可能綁架時間需要久一點吧,也或許是因為“英雄救美”這個條件還沒能達成,但他現在和少爺被捆在一起,短期內也無法脫身。
夏寧揣測著,回答得模棱兩可:“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時景嶼往他這邊靠了點,兩人的距離很近,時景嶼刻意壓低了點聲音,他聲音霧蒙蒙的,帶著點撩人的喑啞。
“你之前說你綁架我不是為了錢。那麼……”
他頓了頓,輕笑了聲,“難道是為了色?”
倉庫裡灰暗破舊,卻依然擋不住時景嶼那如春曉般極盛的美色,他神情間仿佛蜿蜒爬行的蛇,纏著伊甸園的禁果而上。毒牙咬下,便汁水四溢。
禁果嗤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腐爛破裂。
透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危險感。
至少夏寧不能拒絕。
夏寧忍不住看得出神,他鬼使神差便點了點頭:“……如果我說確實是為了色呢?”
時景嶼聲音更溫柔了,像是某種勸誘,“那就解開我的眼罩吧,我不會跑的。”
少爺的聲音太好聽了。
況且他之前表現得一直很順從,夏寧被美色蒙了心,暈乎乎地便解下了時景嶼的眼罩。
時景嶼緩了幾秒鐘,才睜開眼。
他的眼睛極亮,在昏黑的倉庫裡依然讓人挪不開眼神。他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夏寧,仿佛用視線鐫刻著夏寧的五官。
有一刹那,就像盯著自己的獵物般。
但下一秒,時景嶼笑起來,“多謝你,你真是一位善良的綁匪。”
他刻意加重了善良這個詞,語聲中透出幾分曖昧。
夏寧琢磨了下,感覺不對:“綁匪能用善良來形容嗎?”
時景嶼鎮定回答:“因為我感覺你和普通的綁匪不一樣。”
夏寧立馬嚴肅起來,反客為主,語重心長說:“綁架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可彆輕易相信他們。”
時景嶼忍不住好笑:“你是不是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夏寧理直氣壯:“你不是剛才也說了嗎?我和普通的綁匪不一樣嘛。”
() 夏寧來了興趣,又追問:“你覺得我哪裡不一樣?”()
時景嶼想了想,回答:我以前被綁架過,那時候的綁匪對我可沒這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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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勾起了夏寧的回憶,夏寧又想起了小時候他和少爺被綁架時的事情。
他和少爺兩人就被捆著,打包扔在車後箱裡。
綁匪對他們也很不耐煩,連一口好飯都不給吃。夏寧中間哭哭啼啼說餓,綁匪還罵罵咧咧地踹了他腳。
說倒黴娃子,再喊餓就打死你。
夏寧立刻收聲,不敢再哭了,隻眼裡含著兩汪淚。
“彆哭了。”
綁匪走後,旁邊的時景嶼低聲開口,聲音很虛弱也很輕。少爺偷偷從口袋裡掏出半個發黴的白饅頭,塞到夏寧的手裡。
“你吃吧。”
少爺說,“我不餓。”
夏寧猶豫地接過饅頭,口齒不清:“你……剛才沒吃嗎?”
時景嶼搖頭:“我不餓。”
夏寧:“真的不餓嗎?”
“真的,”時景嶼沒什麼力氣地倚在牆邊,說話有氣無力的,“所以你吃吧。”
夏寧捧著饅頭,仍然躊躇不定。
時景嶼見狀,便乾脆故意說:“我根本不想吃這種發黴的東西,這種隻適合你們這種下等人吃。你如果不吃的話,我就把它給丟了,反正我絕不會吃。”
說完,他抓過饅頭,作勢要丟掉。
夏寧沒聽出時景嶼是故意這麼說的。他很快就傻乎乎地信以為真,搶過饅頭,捧著饅頭啃起來。
一邊啃,他一邊忍不住想。
一少爺可真是挑剔呀。
哪怕被綁架了,對食物的要求也這麼高。
夏寧啃著饅頭,邊啃邊忍不住說:“挑食是不對的。”
時景嶼眼皮都不抬:“把饅頭還給我。”
夏寧立刻噤聲,很快憋不住了,又說:“農民伯伯種這些很費力的,無論怎樣都不該挑食。”
“哦?”時景嶼有趣地笑起來,“你難道很清楚農民伯伯有多辛苦嗎?”
“我當然知道,”夏寧開口,稚氣白嫩的小臉上滿是認真,“以前我就在村裡長大,上學時要翻好幾座山,每天早上還要去割豬草。為了每年的莊稼,我伯伯他們每天好早就要起床,一年四季都要觀察著糧食的收成情況。”
“也對,你是從村裡到城裡的。”
時景嶼心不在焉聽著夏寧的話,視線卻詭異地被夏寧的臉頰所吸引了。雖然臟兮兮的,但看起來很軟。真像一枚胖乎乎的發麵饅頭,他想。
好想咬一口。
口感肯定很好。
……
想起小時候的事,夏寧情不自禁點頭,附和時景嶼的話。
“你說得對。相比起那些窮凶極惡的歹徒來說,我確實很善良。”
“你放心,我隻求你的美色,絕不會謀財害命。”
時景嶼的第一反應卻是
() :“成語用的不錯。”
夏寧:“啊?”
時景嶼咳了咳:“沒什麼,隻是覺得你語文有進步了。”
他輕笑了兩聲,主動握住夏寧的手。他的手就像塊冷玉般微涼,時景嶼溫柔地把夏寧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柔聲道。
“你現在可以開始圖謀我的色了。”
夏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摸了兩把時景嶼的手,溫熱細膩,手感很好。他一邊摸著,一邊又感覺不對。
“你也太配合了吧?”
夏寧耿耿於懷,“難道每個綁匪想劫色,你都會這麼配合嗎?”
“那不一樣。”
時景嶼親了親夏寧的指尖,嗓音帶笑,“剛才說過了吧,你是不同的。”
夏寧越想還是越過不了心裡這個坎,他乾脆把手收了回來,義正詞嚴地拒絕。
“不行,我們是正經的人質和綁匪的關係,你彆想隨便賄賂我,我可不吃這一套。”
時景嶼挑眉,“哦?”
夏寧繼續教訓,語重心長道:“你在外麵要懂得自愛,不能隨隨便便靠彆人這麼近,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時景嶼神色古怪,似笑非笑:“是嗎?”
“況且你家裡不是還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小竹馬嗎,”夏寧暗示道,“你在外麵隨便這樣做,難道不會覺得對不起他嗎?”
時景嶼眼都不眨:“為什麼要覺得對不起?”
夏寧頓時氣呼呼的,差點演技破功,“你……你家小竹馬聽到你這話,會很傷心的吧。”
“如果你是指我家那個小笨蛋的話,”時景嶼說,“他自己都在外麵和其他人拉拉扯扯的,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夏寧不樂意了:“他哪裡和人拉拉扯扯了?”
時景嶼慢悠悠地掰著手指,就開始數:“我都說不清他身邊有多少人了。光是顧家那家夥就讓人挺心煩的,還有盛家那小子……他太討人喜歡了。”
夏寧臉都憋紅了,他覺得少爺這是在汙蔑他和其他人之間那純潔的革命友情。
他氣得不行:“你彆瞎說,據我所知,他在外麵的行事作風特彆端正。”
時景嶼一臉懷疑:“是嗎?”
夏寧毫不心虛:“那當然。”
時景嶼輕笑:“我又沒在說你,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激動?”
夏寧這才意識到自己露出了馬腳,連忙補救,清了清嗓子:“咳咳,就如你所說,我是一名正義的劫匪。我不能坐視你這樣汙蔑一位正直、從不亂搞感情關係的好同誌。”
時景嶼:“……”
他由衷重複了遍:“你確實是一名正義的綁匪。”
“是吧,”夏寧就像打了勝仗般,得意洋洋道,“所以你意識到了吧,你有多對不起你的小竹馬。”
他指指點點:“你竟然背著他在外麵亂搞!”
時景嶼不以為意,完全沒如夏寧想象中那般表現出懺悔的樣子,反而故意歎了口氣。
“你說得對。”()
他話鋒突轉,但是我家裡的小笨蛋實在太笨太遲鈍了,有時候真是讓我受不了。相比之下,綁匪先生,你就顯得聰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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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時景嶼的話,夏寧心情複雜,悲喜交加。喜的是被少爺誇聰明了,悲的是少爺明裡暗裡又在說他笨。
果然還是少爺最遲鈍了。
夏寧氣鼓鼓的,都是同一個人,少爺為什麼會認為作為綁匪的他更聰明啊?
“你這樣不行,”他忍不住控訴,“因為你的小竹馬笨,所以你就嫌棄他了嗎?”
“我當然不是嫌棄。”
時景嶼還是很鎮定,“我隻是覺得綁匪先生,你要更加可口一點。”
夏寧回過味兒來了:“到底我是綁匪還是你是綁匪啊,怎麼感覺你在調戲我?”
時景嶼從善如流:“你是綁匪,我是你的人質。”
“你這想法不太對勁,”夏寧開始努力給時景嶼做思想工作,“首先,我是綁匪,你是人質,你不應該對我產生好感。這個詞叫什麼來著……斯、斯……”
他在內心緊急呼叫係統,係統開始翻字典。
但係統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時景嶼搶先開口了:“你想說的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對,就是這個詞,”夏寧猛一拍大腿,“所以你不該對我產生什麼感情,明白嗎?”
時景嶼點頭,看起來很溫馴:“明白。”
“其次,你家裡有人還在等你,你不應該被外麵的花花草草給迷了眼。”
夏寧咳了兩聲,暗示時景嶼不要忘了家裡還有自己的小竹馬在等他。
“最後,你都根本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吧,你也不了解我。沒有深入的了解,一段感情是不可能發展起來的。”
夏寧長篇大論說完,時景嶼隻是敷衍地鼓了鼓掌。
“三點式表達用的不錯。”
夏寧:“?”
時景嶼笑了下,憐愛地拍了拍他腦袋,“下次語文考試記得要這麼回答。”
夏寧:“??”
他鬱悶地瞪著時景嶼,感覺自己剛才那段話都白說了。而時景嶼自顧自開口:“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感情這種東西是沒辦法控製的。”
時景嶼坦然開口:
“綁匪先生,我確實對你很有好感。”
夏寧忍不住憂心忡忡。少爺到底是不是因為太缺愛,才會這樣隨便對綁架犯表白啊?
那也得選個好點的對象吧。
夏寧痛心,不能這樣饑不擇食!對罪犯表白啊!
夏寧憋了半天,憋不出話來,最後隻能支吾著說:“彆叫我綁匪先生了,這個說法聽起來好奇怪。”
時景嶼:“那你想我怎麼稱呼你?”
夏寧試探:“綁匪俠?”
時景嶼:“……”
“那還是綁匪同誌吧,”夏寧自豪說,“我是光榮的團員。”
時景嶼:“……
() ……”
這真的不是在抹黑同誌這個叫法嗎?
他無視了夏寧的話(),乾脆不稱呼對方了。
時景嶼彎起眼⒍[((),眼中一點霧氣,又似明月染霜,很是勾人。
像個妖孽。
他笑吟吟的:“所以,你就對我一點心動也沒有嗎?”
夏寧……夏寧臉頰發燙,他不得不往後退了兩步,才能克製住那過□□猛的心跳聲。
鎖鏈太短了,手銬在他們間發出叮當的清脆聲響。讓夏寧沒辦法退的太遠。
他沒有底氣說出,自己從未對少爺心動過的這句話。
隻能吞吐著:“這……我們是不行的。”
“你猶豫了,”時景嶼微笑著,“這說明你也動搖過的吧。”
夏寧嘴硬:“我才沒有,你在我看來就隻是人質而已。”
“真遺憾啊,”時景嶼聲音慢條斯理的,“明明我對我的外貌還蠻有自信的。你竟然完全沒動過心嗎?”
“你確實很好看。”
夏寧盯著他,不得不承認這點。哪怕從小看到他,他還是會忍不住為少爺的美色而目眩神迷,“但我有個原則,我從不會對有家室的人出手。”
時景嶼似笑非笑:“誰說我有家室了?”
“這我具體就不說了,總之你懂就行,”夏寧哼了聲,“你彆想蒙騙我,在綁架你之前,我可是把你的資料全一五一十調查的清清楚楚。”
時景嶼哦了聲:“看來你對我了解很深。”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