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是孟家人,明擺著就要是讓薑稀難堪,他宣布了流程,便微微一擺手,示意新郎擁吻新娘。
薑稀委屈的眼神從顧斐身上滑落到薑萊身上。
另外兩個人也隻是略顯尷尬地站著。
薑萊沒興趣跟顧斐擁吻,顧斐癡戀自己燒成焦屍的軟軟,更不會願意和任何女人有親密接觸。
見台上三個人徹底尬住,賓客們也一邊喝著碧螺春,一邊開始竊竊私語了,
【三爺走了,甩了薑家大小姐,大少爺沒走,但也不願意吻二小姐一下呢~】
【這兩段婚姻,一個比一個可笑。】
【就薑萊那張被毀了容的臉,我也下不去嘴!】
【是呀是呀,顧家大少爺最顏控了,以前的女朋友,美得跟天仙似的!】
【哎,薑稀薑萊,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憐!】
可不可憐隻有薑萊自己知道,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對司儀說,
“繼續走流程,下一個環節——”
話沒說完,她纖細的腰,便被一隻大手握住。
帥氣的黑色西裝更寬鬆了一些,他的手臂露出來一截,冷白色的皮膚上,青筋和刺青交纏,肌肉線條完美優越,輕輕一拉,薑萊便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桀驁不羈,淩厲的下頜線霸氣又不近人情,隻有那雙浪漫的桃花眼,無緣無故地多了幾分繾綣。
男人摟著她的細腰,大手撫摸著她沒有傷痕的臉頰,兩人第一次靠得這麼近,呼吸交纏,溫度無形中飆升,空氣中的氧氣被瞬間剝離——
他的手指按住了她飽滿的唇。
男人的俊臉突然放大,高挺的鼻尖甚至蹭到了她的鼻尖,肌膚一觸即分,他濃烈的雄性荷爾蒙在觸碰的刹那幾乎爆炸……
時間被拉長,放慢,直到他的唇瓣離她遠去,薑萊才終於敢繼續呼吸……
不要說薑萊了,在場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顧,顧少爺吻了薑萊?】
【他倆不是都不認識麼?】
【顧少爺真下得去嘴?他到底有多餓?還不得做一晚上噩夢?】
【哈哈,彆忘了還有洞房花燭呢!】
【不是,顧少爺真的吻了她!那可是顧少爺,放蕩不羈,邪魅狂狷的顧少爺!】
【顧少爺雖然不是三爺那樣的高嶺之花,但是他真的也很帥啊!】
【帥哥吻醜女,啊——我不能接受!】
【明明是白馬王子和灰姑娘!戒指為她精心準備,婚禮上親密熱吻,啊!我可以嗑!!!】
最不能接受的人,是薑稀。
前世她這個便宜老公,整天抱著焦屍睡覺的老公,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的老公!
居然吻了薑萊!
她帶著嫉妒恨意的眸子狠狠地看向了薑萊。
薑萊毫不示弱,烏黑的眸子也不屑一顧地看著她。
剛才,顧斐的手按住她的唇,所以他隻是吻了自己的指尖。
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和薑萊接吻了。
離開的刹那,薑萊甚至聽到囂張的大少爺壓低了聲音說,
“彆誤會,我喜歡性感火辣的,不喜歡你這種胸前沒有二兩肉的,柴。”
薑萊白了他一眼。
以前他用【骨瘦如柴,揉揉變大】這種說辭,沒少占她便宜。
顧斐嘴巴賤,明著暗裡都很騷,但舉止卻保全了薑萊的臉麵。
薑萊朝著薑稀冷嗤一聲,毫不畏懼地對上薑稀惡毒的目光,靜靜站在顧斐身邊,禮貌又得體地走完了後麵的流程。
吃了喜宴,賓客散儘,早已經深夜。
薑萊第一時間去了衛生間,擦乾淨鎖骨上的血。
纖細的鎖骨上,沒有半點傷痕。
她不會再為了任何男人,傷害自己分毫。
熱水嘩啦啦地落下來,衝刷著她疲憊的身體,雖然疲憊,但鮮活……
她終於離開了死氣沉沉的ICU,能站著洗澡了,腹部也沒有了那些猙獰的傷口,手臂上也沒有那些青紫色的針眼兒。
她剛要走出浴室,光陰明暗,浴室的磨砂玻璃外,是一個男人的側影。
純粹是直覺,薑萊竟然覺得那是顧明鄴……
“傷口還疼麼?”男人長腿交疊坐在門口,翻了一頁雜誌,語氣很冷,很淡,屬於顧明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