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事密辛(2 / 2)

“宮門派人去尋時,剛查到一所青樓,那青樓便被無鋒屠了,大火焚燒了一切,宮門撲了個空!望徵一直瞞著溪夫人,隻說還沒有線索。但是紙終歸是包不住火,我和望徵的一次談話被溪夫人聽了去,那時,她已經身懷六甲…”

“悲痛交加之下,她難產了!望徵這一生,精通藥理,救人無數,但卻獨獨救不了自己的夫人!”

“那燕郊,若是你所說所查皆屬實,時間,身份便能對的上。那孩子,應當叫燕逍!燕郊,應該是他自己給自己改的名字。”

宮鴻羽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宮尚角“這是當年的密信。”

宮尚角接過,一目十行“所以,執刃大人的意思是?”

“這麼多年,宮門始終對將軍府有愧,如今燕家的血脈還活著,宮門自當儘全力保護。但是,如今無鋒猖獗,宮門自那次大戰之後,元氣大傷。所以,我想將他接來宮門!”宮鴻羽兜兜轉轉,終是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那燕郊是西樓樓主,而且,看他的樣子,並不想和宮門有太多牽扯,這恐怕…”宮尚角總算知道宮鴻羽丟給他多大一個難題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從中斡旋,向他說明其中利害,他是燕家唯一的血脈了,萬不可為了複仇,將生死置之度外!”宮鴻羽對血脈子嗣的看重,刻進了骨子裡。

“執刃大人,這件事,我恐怕做不到,但阿遙可以!”宮尚角並不認為他和燕郊有什麼交情,西樓與宮門的合作都是阿遙促成的,他隻是接手了一下罷了!

“阿遙?也對,那你將這件事告訴阿遙……算了!還是不要告訴她了,你試著去和燕郊交涉,若是他不願意,那便派人保護他,但要暗中行動,萬不可讓無鋒察覺。”宮鴻羽有自己的思量,將軍府抄家之時,燕郊已然記事。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好,那燕郊八成應該已經認出阿遙,但他卻不與之相認,便是不想讓阿遙牽扯進來。

阿遙自兒時發燒之後便不似尋常孩子般活潑,好不容易這些年有了些人氣兒,他確實不該讓她卷進父輩的事情當中。

“這件事,你暗中行動,萬不可告知阿遙,畢竟阿遙小時候在將軍府生活過一段時間,雖然可能不記事,但還是莫要徒生煩惱了!”宮鴻羽歎了口氣,似乎整個人都老了許多。

“尚角明白!執刃大人若是沒有其它事,尚角先告退了!”宮尚角起身欲走,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梳理一下。

“等等!”宮鴻羽喚住了他,拿過身旁的書簡,遞給宮尚角“這書簡你拿著,妥善保存,若是宮門出了大事,你便打開!”

宮尚角接過“執刃大人,這是?”

出了大事才能打開?難不成是無量流火?

宮尚角眉頭微蹙“還請執刃告知,是什麼樣的大事?”

“我累了,尚角你退下吧!”宮鴻羽顯然不想回答,他給宮尚角挖了個坑。

執刃的命令不敢不從,宮尚角隻好拿著書簡告退了。

宮尚角開門出去時,夜,黑的深沉,月亮不知道在何時躲進了雲層。

他看了一眼金複“走吧!”

“是,公子!”

宮尚角手中拿著書簡,心中思慮著…

大事,會是什麼樣的大事呢?執刃大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夜,似乎更黑了…

角宮今夜終將是個無眠之夜,但宮遙徵也睡得不安穩。

夢裡的一切光怪陸離,有人在她耳邊說話“阿遙乖,不哭!”

那溫暖的懷抱,是母親嗎?

母親,多麼陌生的詞彙,她從小便是孤兒,哪裡有母親?

“阿遙,看哥哥給你帶的波浪鼓,阿遙要快快長大,哥哥帶你去挑最好看的首飾和珠寶!”

隨著波浪鼓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宮遙徵驚醒了。

她搖了搖腦袋,有些暈眩,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快午時了…

夢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這是原身的記憶嗎?但是,原身哪裡有哥哥?

她也不曾有過哥哥,還有,那溫柔的將自己抱進懷裡的,母親!

宮遙徵敲了敲腦袋,暗罵自己真的是瘋了,一定是昨日被遠徵弟弟感動到了,這才會做這些光怪陸離的夢。

昨日,她第一次那麼深刻的感受到自己被人那麼在乎著,小心翼翼的對待……

上輩子,她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甚至連仇人也沒有。

哦,還有個大大咧咧的閨蜜!但那也是後來養的!

一直以來,她習慣性順著彆人,帶著些許的討好型人格,無論是對閨蜜還是同事亦或者是老板。

就算彆人背後罵她,暗地裡詆毀她,她依舊能笑臉相迎,因為她要活的比誰都好!讓彆人隻能又嫉妒又羨慕,還拿她沒辦法。

但是她還是死了,被自己重金買的燈砸死了…

來到宮門之後,回想自己上輩子的勤勤懇懇,沒日沒夜的工作,覺得太過於可笑,人死如燈滅,她什麼也帶不走!

於是她躺平擺爛自己…許是宮門的日子太過於安逸,也或許是因為有了遠徵弟弟,她開始渴望親情,友情,甚至…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對遠徵好,不想顯得太刻意。

畢竟,她路瑤,也不是非要誰喜歡她不可,她自己一個人也習慣了!

但是昨天,有兩個人堅定的告訴她,會站在她這一邊,護著她!

她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但還是哭了,淚水第一次不聽她的使喚,順著臉頰往下落。

其實,昨夜在到了徵宮的時候她就醒了,但是遠徵弟弟那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醒來的樣子,讓她厚臉皮的沒有睜開眼睛。

任由遠徵弟弟替她蓋被子,擦臉擦手,溫熱的毛巾觸到臉上,讓她從心底湧起一陣暖流……

那一份小心翼翼,如她一般!這就是這世界上最奇妙的感情啊!

宮遙徵起身洗漱了一下,照了照鏡子,氣色有些不好!

她便坐在梳妝鏡前打扮起來,這張臉,看了兩輩子了!但每次上了妝,她還是會自戀一番!

出了房間,便去了膳廳,這是常規操作!下人們也都習慣了,給宮遙徵準備的午膳也早就備好!

宮遙徵無利不起早,平日裡都是睡覺睡到自然醒,然後起床吃午膳!

但是今日到了膳廳,卻沒有見到宮遠徵“遠徵弟弟人呢?”

“回二小姐,徵公子今早便去了角宮,還未回來。”下人回道。

想必是在宮二那邊吃了,宮遙徵便也不等他了,開始吃午膳。

而角宮之中,

氣氛有些凝滯,一旁的書案上放著一幅字,上麵是一首詩。

字體是行書,本是行雲流水的字體,但筆鋒流轉之間,卻透著刻骨的悲傷。

溪遠牆危一望遙,此焉淒絕府中僚。

已同雁鶩訴路遠,共看鸞皇上新朝。

彆岸無端生細柳,窄道偏生落白楊。

來去逍遙此生憾,往事莫待回首望。

落款處是——燕溪。

宮遠徵昨日夜裡去澆花時,不小心觸碰到一處,才發現藥房中竟然有一處密室…

密室中因為許久沒人打掃而落滿了灰塵,牆壁上掛滿了畫,畫中女子或坐或立,巧笑嫣然,明媚張揚……

書案上便放著這幅字……

而那落款上的名字,是他隻在父親口中聽過的名字,燕溪。

是他那從未謀麵的母親,溪夫人!

但這首詩,字裡行間中表達出來的,卻是驚濤駭浪,牆危,淒絕,鸞皇,新朝…

想來也是…

宮門中醫術精湛的人比比皆是,為何會讓母親難產而亡?

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那個畫中笑的燦爛奪目的女子寫出了這樣的一首詩!

遇事不決找哥哥!

於是宮遠徵一大早便拿著這幅字去了角宮,而他哥的表情告訴他,他哥絕對知道其中的隱秘!

但是宮尚角卻是欲言又止,難以決斷…

“哥,告訴我吧!我該知道的!”宮遠徵的眼中帶著祈求,他想了解他母親的過去。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萬不可透露給阿遙。”最終,在宮遠徵的軟磨硬泡下,宮尚角還是妥協了。

“為何?”

“你想讓你姐難過嗎?”

“不想!”

“那便不要說!在她麵前,提都不要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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