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啃開的。
人家也沒想到靈力能施加到牙齒上,連破布頭都能楞楞嚼開。
有塗栩心嗷的一嗓子報信,月火穀登時優勢直升,派最近的弟子兩三下去把那監牢拆得稀爛,把裡頭三人救了回來。
杜韌平時多凶的脾氣,親眼看著自家師尊師弟都給救出來了,眼睛紅紅地過去查看他們臉上的傷口。
花聽宵急得跺腳:“他們把我的劍融了!”
“再鑄一個,再鑄一個。”杜韌噗嗤一笑:“咱們宮裡還存了點錢,回頭給您弄個更好的。”
與此同時,宮霧姬揚也接回了塗栩心,後者一個勁抹眼淚。
“咱們宮的霜花鹿,鹿角被人家割了,鹿肉也給燉了……”
“也罷,”姬揚淡聲說:“回去了一樣留不住。”
塗栩心未聽懂其中意思,一瞥見他的周身靈華,露出欣慰笑容。
“恭喜啊,眼看著氣色都煥發了。”
正如他們先前所料,金煙渦扣下他們三人原本是為了要挾索取。
現在戰局被一嗓子徹底扭轉,賀兆離臉色變得很危險,已是動了全部的殺意。
“來容易,”他千裡傳音道:“想走,要麼拜入我軍麾下,要麼留下金丹。”
沒等領頭的嚴方疾開口,知白觀的人已露出被冒犯的神色。
“賀兆離!”道尊怒道:“你欺師滅祖,得位不正,如今還真把自己當作仙門之主了?!”
“我不光要做仙門之主。”賀兆離綻開笑容:“我還要做六派之長,壓在你們所有人頭上。”
“糟了,”塗栩心隱在月火穀的隊伍裡,掐指算到:“元賢仙會每甲子一辦,正是明年六月!”
這話說得太過囂張跋扈,以至於嚴方疾也深深皺眉。
“當心你被轟出道場,眾仙門不收叛離禍患!”
“你們若是不允,我就一山一門地打過去。”賀兆離笑著看他:“邊陲之地的小門戶,也敢賣弄起腔調了?”
兩軍對峙於長空之中,均是正忙於叫陣對罵,隨時都可能打起來。
姬揚善戰,此刻已入軍陣中待命。
花塗二位均是靈力大損,已安置到後方略作休整。
此刻,宮霧隱在隊伍深處,突兀地在百丈開外看到一抹白。
那輪廓形狀很是小巧,旁人均是在緊張關注賀兆離及身後兵馬的動向,沒有注意到它。
——是紙人!
她第一次見到這紙人,腦子裡還未想清楚這物件和藺師姐之死的關係,腳上已先快一步,穿過數十個師兄師姐,去追那悄然飄向嚴方疾的紙人。
論材質,它比宣紙還來得輕薄,自眾人腳邊袍角騰挪輾轉,離嚴方疾越來越近。
宮霧不敢想它如果貼上嚴方疾會有怎樣的禍患,眼看自己即將慢上一步,飛身便撲過去,打蚊子般兩掌一合用力抄住!
“啪!”
兩位高尊還在打嘴仗,冷不丁聽見有個弟子在極為響亮地拍巴掌,均是齊齊看了過去。
嚴方疾臉上陰晴不定:“你在乾什麼?”
宮霧顧不上解釋,展開雙手看那紙人如何了。
可在她合掌一擊的同時,那紙人應聲而散,像是一團霧氣般消失了。
有許多紙屑自她掌縫中飛走,風一吹更是沒了蹤影。
賀兆離同一時間看到她,挑眉道:“你不是死了嗎?”
嚴方疾愣道:“什麼?”
“我見她根骨上佳,早早把她挑到道陣裡,殺之而後快。”賀兆離凝神端詳著宮霧:“劍陣沒殺了你,我又喚來毒針狂雨,分明是擦破了你的皮肉。”
“你怎麼還沒有死?”
“她?”嚴方疾像在聽了番夢話:“她先前根骨上佳?”
“無所謂了。”賀兆離接過弟子端來的香片茶,懶散道:“反正你們今日都得死。”
話音未落,竟有數千箭兵突顯身形,將破靈之箭萬注齊發!
殺令來得猝不及防,且是近百人鏖戰數千人,更來得吃力困窘。
嚴方疾一心保護門人周全,高聲發出早已約過的口令:“回撤!!入鯨!!”
深淵之中鯨口大開,被解救的三人率先被送入鯨腹之中,但塗栩心被拽著袖子也不肯下去,疾聲道:“宮霧!!下來!!”
劍雨裹挾著破靈箭一同襲來,來自不同功法的護盾結界向八方展開,竭力擋住全部攻擊。
嚴方疾長袖一攏,親自帶著宮霧回撤鯨腹。
賀兆離緩緩揚起鬼漆弓,對準他們挽滿三箭。
宮霧目睹長箭飛來時瞳孔一縮,高喊師伯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