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認真想了想說,“看天意吧。”
到了白家,滿院子都是香氣。
今日白鶴帶著媳婦兒回村裡來了,新媳婦兒很害羞,見了蘇涼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蘇涼開玩笑,“我又不是男人,怕什麼?”
新媳婦兒紅著臉,聲如蚊蚋地說,“蘇姑娘可真好看,跟仙女兒一樣。”
大家都笑了起來。
白大娘專門把蘇涼拉到一邊,說會把菜單獨留出來一份,讓蘇涼給她的侍衛帶回去。這件事白大娘連家裡人都沒說。
蘇涼說不用,那侍衛被她派出去送信,昨夜就走了。
午飯吃得很熱鬨,蘇涼還喝了一杯白大爺自己釀的酒。
午後蘇涼回到家,一時不知道該乾什麼。如果寧靖在的話,她今日本該天不亮就起來練功,然後跟寧靖切磋,等累了再去看書。
原本計劃中的生活節奏亂了,蘇涼就跳過練功,回房看書去了,打算明早再開始練武。
晚飯是到蘇柏家吃的。
蘇柏詳細地跟蘇涼彙報了村裡學堂的情況,如今有多少學生,都是什麼年紀的,有幾個夫子,是花多少錢請的。
“因為不要錢,有些大人也跟著去學認字。按你說的,還專門請了個老賬房教算賬,好多人去學呢。”蘇柏笑著說,“說好的,若是誰作奸犯科,乾了壞事,就不準誰家娃娃去村裡學堂念書,如今村裡風氣都好了很多。都是托你的福氣。”
“其實是沾寧靖的光。”蘇涼笑說。
蘇柏神色認真地問,“你跟寧公子,這回是真要成親了吧?我們都聽說你們在京城又定親了,還有人說要不是寧公子,你就嫁給哪個皇子了,有這事?”
蘇涼搖頭,“沒有的事,我出身低微,皇家哪是那麼好進的。”
蘇柏正色道,“跟寧公子挺好的,你們方方麵麵都很相配,他人很善良,家裡也簡單。”
蘇涼點頭,“那是,就他自己一個。”很快寧家一個都沒了,家產就是她的了,爽歪歪……
正事說完,蘇涼說明日到學堂去瞧瞧,便要走。
蘇柏堅持要送她回家,蘇涼拗不過就答應了。
路上蘇柏提起蘇涼的爺爺來,問她有沒有想過把蘇遠舟的墳遷回來。
“落葉歸根啊。”蘇柏長歎,“我隻是跟你提一下,你若不願意再折騰,就算了。”
“這件事,我考慮一下吧。”蘇涼說。遷墳確實麻煩,但蘇遠舟的確是從這個村裡出去的第一代,祖墳在這邊,從他對蘇大強一家多年的關照來看,若他能善終,定是要回來的。
但端木晟還沒死,蘇涼怕真要遷蘇家的墳,動靜太大,引來某些人的破壞,打算把該處理的人都解決掉再說。
“需要用人,你隻管開口,村裡有的是人,你家裡的事他們都不會有二話的。”蘇柏說。
蘇涼點頭,“好,到時候要麻煩大家的話,我不會客氣的。”
如果真要把蘇遠舟一家的墳都遷回來,到了村裡定要請人幫忙的。
蘇柏把蘇涼送到家門口,看著她進門,才離開。
蘇涼又看了兩頁書,就上床睡覺了。
翌日一早蘇涼就起來跑步鍛煉,吃過早飯去練武,沒有寧靖看著,總有點不習慣,沒人跟她切磋,就覺得差點什麼。
午飯蘇涼到蘇大寬家裡去吃,雖然沒殺羊,但老爺子殺了一隻肥雞招待她。
放學回家的二牛認真地背誦今天教的詩文,蘇大寬滿臉欣慰,“夫子說二牛是讀書的材料,我得多活幾年,供他好好念書。”
二牛皺了皺小眉頭,“爺爺,我叫蘇明承。”
蘇大寬笑著說,“瞧這小子,念了書就不讓叫小名兒了。”
“蘇明承,你長大了想做什麼?”蘇涼笑問。
二牛挺著小胸脯說,“我要跟寧靖哥哥一樣,考狀元,當大官!接我爺爺去京城享福!”
蘇涼豎起大拇指,“有誌氣。”
午後,蘇涼說她想做一根發簪,蘇大寬給了她一塊好木材的邊角料,教她怎麼用刻刀。
蘇涼覺得學會了,帶著工具回家去,就開始做發簪。
結果,跟她上次給寧靖做的手串一樣,成品看起來透著一股子天然質樸氣息,笨笨的,一點兒都不靈巧。
蘇涼又把發簪上麵的小花花重新雕了一遍,感覺比起寧靖的手藝,也就差了十個蘇大寬吧……
家裡沒有能上色的東西,聽蘇大寬說得去縣城買,蘇涼就先放到一邊,打算什麼時候進城再說。
轉眼三日過去,武狀元回村的消息也傳開了。
這日北安縣縣令專程來拜訪蘇涼,正巧她沒在家,正跟白大娘結伴在山林裡采蘑菇。
縣令等半天才見蘇涼回來,見了她很是恭敬,且帶了不少禮物來。
蘇涼客氣地招待縣令喝了茶,畢竟還希望這位大人關照一下村裡的親友,麵子上得過得去,但禮物隻收了兩盒點心,貴重的又讓拿走了。
等送走縣令,蘇涼把采來的蘑菇攤開放在從白家借來的大篩子上,擺在院中石桌上晾曬。
太陽落山就收回房間,第二天太陽出來再拿出來。
連著曬了三天,收獲了一小筐野生蘑菇乾。
算算時間,寧靖也快到京城了。
……
自從那日因為遊水,被邢玉笙和齊嚴撞破後,齊峻就再也沒有到湖裡遊泳了。
就連林博竣和秦玉瑾成親那日,他也隻是過去送了禮就走,連喜宴都沒參加,怕被人發現。
知道蘇涼要回蘇家村住一段,齊峻算著時間,等蘇涼和寧靖回京,他結束這次任務,至少得五月底六月初了。
這天夜裡,齊峻躺在寧靖的床上,剛閉上眼睛,突然聽到房頂有輕微的響動。
他猛然睜眼,神色一凝,坐了起來,心想過了這些天,麻煩終於來了嗎?
蒙麵刺客破窗而入,齊峻拔劍迎上去。
片刻後,寧靖擺在窗台上的花瓶砸在地上碎了。
來人武功很高,齊峻自知不敵,打算找機會逃走,不能被殺了,更不能讓人發現他是假的,那可就糟糕了。
隻是幾次想抽身都沒成,身上添了兩道傷口,齊峻正在想他要辜負蘇涼和寧靖的期望,今夜交代在這裡的時候,那刺客突然身子一僵,跪在了地上!
齊峻有點傻眼,下一刻就見又一個人進來了,從刺客背上拔出一把刀來。
看身形,很熟悉。
“寧公子?”齊峻神色一喜。
寧靖如今的容貌是齊峻的臉,“辛苦了。”話落俯身扯掉刺客臉上的黑布,看到了他臉頰上的一道疤。
“幸好寧公子回來了,不然我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齊峻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不知道這是誰派來的人。”
刺客還沒死,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你們這是……欺君!”
“六皇子的人。”寧靖一腳把刺客的腦袋踩在地上。
刺客猛然瞪大眼睛,神色有明顯慌亂,“我……我不是!”
此人曾跟寧靖交過手,他臉上的傷就是拜寧靖所賜,但他自己並不知道。
“齊峻。”
聽到寧靖叫他,齊峻神色一正,“寧公子有何吩咐?”
“蘇涼給我寫信,派你送回來,你六日前從北安縣出發,日夜兼程,今夜趕到,把信交給我之後就回了忠信侯府。”寧靖麵色平靜地說。
齊峻愣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寧靖是讓他離開。
蘇涼留下的有傷藥,齊峻處理好自己的傷口,洗去易容,換了乾淨的衣服,收拾好東西。
“寧公子,那我走了?”齊峻背著包袱站在門外。
“嗯,謝禮改日再給你。”寧靖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來。
齊峻笑笑,“不必客氣,寧公子保重。”
走出院門,齊峻又折返回來,語帶笑意,“寧公子應該還不知道吧,秦老爺子給你和蘇姑娘挑的良辰吉日,六月初六,等蘇姑娘過些天回來你們就能成親了!比我家主子和夫人還早呢!”
寧靖聞言,麵無表情地捅了地上的刺客一刀,回了齊峻一個字,“好。”
------題外話------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