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收下了,因為蘇涼要請他們幫個忙。
“柏叔說我們在村裡住著,寧靖院試得了案首,這麼大的喜事一定要請鄉親吃席。這方麵的規矩我們也不懂,麻煩你們幫忙操辦,工錢自不會少的。”蘇涼說。
蘇柏本以為寧靖很快要去潛山書院,以後不在村裡住,但寧靖和蘇涼又回來了。
雖然寧靖不是本地人,但如今也算半個蘇家村的人。
出了個案首,這是整個村子的大喜事,擱彆的村流水席早就擺起來了。
且正因為蘇興哲給蘇家村蒙了羞,更需要寧靖這邊來挽回蘇家村的聲譽。否則倒顯得蘇家村把蘇興哲看得更重要,因為他出事都不讓寧靖擺酒慶祝了。
這不是小事,蘇柏可不希望以後蘇家村的小輩再出讀書人,到外麵被人跟科舉舞弊被砍頭的蘇興哲扯到一起。就算要提,也得提寧靖。
白老頭在桌腿上敲了敲旱煙杆子,點頭說,“換了誰家都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必須得辦酒!涼丫頭你千萬彆提工錢,這是讓我們沾喜氣呢!來年收成好,就送小虎和柱子也去讀書!”
劉氏神色一喜,她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有出息。
很快就敲定了,蘇涼買下白家養的一頭大肥豬,定在後日辦酒,請鄉親吃席。
“萬一牛婆子那家來鬨咋辦?不是怕他們,就是膈應!”白大娘說。
“我想柏叔會處理好這件事的。”蘇涼說。
她要走,白小虎追出來,“蘇涼姐姐,什麼時候上山打野豬呀?”
蘇涼一拍腦門兒,“我都忘了。那就暫定大後天?天氣好的話。”
白小虎興奮地跳起來,“一定是好天氣!”
……
縣衙。
長安再見到穆颸時,天色已很晚了。
聽完長安說見蘇涼的經過,穆颸輕哼,“風水好?她就是在胡扯。”
“蘇姑娘……很奇怪,明明給人的感覺很真誠,又總會突然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長安說。
穆颸語氣幽幽,“她就是在真誠地敷衍我們,因為被問到了不該問的事。譬如她跟寧靖的關係,以及為何不救蘇興哲。前者跟我找她的目的無關,後者跟你更是毫無乾係。所以即便我們發現她在胡扯,也不會影響到任何正事。”
長安神色一震,“她知道主子的身份,但在主子麵前沒有低人一等的感覺,麵對我,也沒有高人一等的樣子。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人。”
穆颸若有所思,“確實。明日你再去一趟蘇家村,送五千兩銀票給她。就說,是進京的盤纏。”
長安很驚訝,就聽穆颸說,“她是個人才,先拉攏著,若去了京城,或有大用。”
……
不知蘇柏找牛婆子的兒女說了什麼,翌日一早,牛婆子就被關在了家裡,出不了門了。
但凡腦子清醒點,都知道蘇興哲沒救了,哪怕保住性命也絕不可能再被準許參加科舉,那麼救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廢物回來有什麼用呢?再鬨下去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得罪蘇涼和寧靖更是愚蠢的。
村裡人得知寧靖要請客,能幫忙的都來了。
白大娘家和蘇涼家中間的空地挖了灶,搭了簡易棚子做飯,桌椅明日一早各家會搬來,用完再帶回去。
再次被穆颸派來的長安找到蘇涼的時候,她正跟寧靖並肩站著看殺豬。
且長安聽見蘇涼問寧靖,想不想嘗試殺豬。寧靖說不想,原因是慘叫聲太吵了……
穆颸給的進京盤纏,蘇涼收了,回禮是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剛殺的,很新鮮。
長安拎著豬肉離開,覺得他家主子看見一定會“很開心”。
蘇涼拿了一點處理乾淨的豬血和下水回家,晚飯做了一盆紅油熱辣的毛血旺。
寧靖本是拒絕的,見蘇涼吃,便嘗了一下,然後告訴蘇涼,一人一半,她已經吃了很多了……
這天隻是殺豬備菜,蘇涼和寧靖沒參與。
到了擺席日,蘇涼去幫忙做菜。
主角寧靖在開席之後被蘇柏帶著挨桌敬酒,雖沉默寡言不會笑,但有人拍他肩膀,都毫無異色。
一天下來,蘇涼覺得很累,但蠻有趣的,體驗了一把純正的古代流水席。
剩下的菜都分給村民了。當晚白鶴就把賬目算清楚,沒花完的錢給蘇涼送了回來。
約定好上山打野豬的日子,卻下起了雨。
半晌胡二來了,又帶了許多禮物,恭賀寧靖考中。
“昨夜縣衙牢房的牆不知怎的塌了,兩個衙役被殺,跑出去好幾個死囚,就有你們村那個蘇興哲!”胡二歎氣,“一早消息傳到鎮上,弄得人心惶惶的。你們也提防些吧。”
蘇涼直覺有蹊蹺,“蘇興哲那種弱書生,竟能跑出去,還沒被追上?”
“就是怪得很!我看這是衝新縣令來的!死囚跑出去,是他監管不力,死了人,他脫不了乾係!”胡二說。
蘇涼心中微沉。胡二怕是猜中了。
端木忱是來調查鐵礦走私的,幕後之人必會想方設法擾亂他的視線。
巨大的利益麵前,兩方勢力,誰又真的在乎百姓安危?
一直沉默的寧靖突然開口,“有懸賞嗎?”
胡二愣了一下,搖頭又點頭,“我來之前沒看見,但這麼大的事,肯定會出懸賞令!”
寧靖又拿起書。
等胡二走了,寧靖放下書,對蘇涼說,“賺錢的機會。”
“你要去抓逃犯?”蘇涼問。
寧靖點頭,“你也去。打架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