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不是?】
寧靖不等穆颸解釋,便直接替蘇涼拒絕,“她幫不了你。”
穆颸麵色不虞,“我在跟蘇涼談事情,並沒有問你的意見。”
蘇涼神色淡淡,“以穆大人的身份,手下什麼能人沒有?我真的幫不了,且實在不得空。”
穆颸卻自顧自地說起來,“我在調查鐵礦走私,最近有了可靠線索。隻要能找到一個賬本,便能查清誰參與其中。賬本很可能在看守礦山的老將伍贇手中。他曾數次立下戰功,因年邁傷病自請守礦山,素有清廉剛正之名。”
“伍贇其他兒子都在京城,隻小兒子伍槐安與他在一處。那伍槐安多年前在戰場上受傷殘疾,伍贇找遍名醫,都束手無策。”
“我想派人混進伍槐安的住處,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若打草驚蛇,賬本被毀,便功虧一簣了。”
穆颸說到此處停下。
蘇涼蹙眉,“你想讓我以大夫的身份接近那對父子,幫你找賬本?”
穆颸點頭,“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這幾年,也隻有大夫,才能進到那個宅子,見到伍槐安。”
“但隻進去不夠,還得獲取他們的信任,最好能住下,是這個意思麼?”蘇涼問。
穆颸笑了,“我就知道,你冰雪聰明,一點就通。”
“我明白,但我做不了。你另請高明吧。”蘇涼仍是拒絕了。
穆颸皺眉,“此事很重要,若是不能把他們一網打儘,乾國會遭受嚴重威脅。”
“這是需要穆大人解決的問題,如此重任,我負擔不起。”蘇涼有自知之明。
穆颸說得簡單,但真要去辦,難度極高,風險極大。
如果是那對表麵上對乾國忠心耿耿的武將父子所為,他們定然極其警覺,身邊不可能沒有高手。
那麼重要的賬本,如果能輕易找到才是見鬼了。
“蘇涼,隻要這件事你幫我辦成,不管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談。”穆颸表明誠意。
“我無能為力,穆大人請回吧。”蘇涼的態度很堅定。
沒有她,穆颸自會去想彆的辦法。
這跟她和寧靖主動到縣城幫忙抓賊完全不是一回事。
便是抓賊那件事,蘇涼也被寧靖批評心存僥幸不夠謹慎,更何況這次事關重大危險重重。
而跟寧靖在一處,蘇涼對自己的認知就是武功平平。她正在努力提升,任重道遠。
“如果你改主意了,我隨時恭候。”穆颸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離開蘇家村時,天色已晚。
“主子,屬下明日是不是還得來送五千兩銀票?”長安問。
穆颸冷哼,“什麼五千兩?”
長安弱弱地說,“主子今晚的飯錢沒給呢。”
“等她找我再說,不找,就不給了。”穆颸身居高位,幾時被如此冷待過?他的隨和好脾氣,都是有目的的。如今計劃落空,十分不爽。
……
寧靖收拾好廚房出來,就見蘇涼開著窗,正在整理齊嚴送來的書,眉眼帶笑,很是喜愛的樣子。
“都是醫書?”寧靖站在窗外問。
蘇涼點頭,“就是我現在最需要的。”
寧靖進來幫她整理,翻了兩本,說是前朝古籍,皆是孤本。
此類書都跟古董一樣,珍藏在貴族家裡,當傳家寶的,一般人見不著,有錢也難買到。
若非蘇涼救了邢老太君的寶貝孫子,她不會如此大方。
而這孤本醫書,也是跟蘇涼交好之意。見識過她的醫術,以後或許還有要用到她的地方。
“我需要一個書架。”蘇涼說。
寧靖應下這活兒,順便點了明日想吃的菜。
把書都拿出來後,箱子最下麵還有一個古樸的雕花木盒。
蘇涼打開,裡麵是一套針灸用的金針,被裝在一個刺繡精美繁複的布包裡,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古物。
雖然知道邢老太君如此重禮並非隻是感謝之意,但比穆颸那種張口就問出多少錢能把蘇涼當廚娘的高高在上要讓人舒服得多。
穆颸哪怕表現出好說話的樣子,骨子裡上位者的高傲始終都在。
這種人,可以合作交易,做朋友就算了。
千萬不要跟皇室中人交心談感情——這是蘇涼的認知。
翌日,蘇涼接著練如何對付一個使鞭子的高手。
跟學劍法不同,寧靖並沒有傳授她既定的套路,而是讓她在戰鬥中自己摸索,隻偶爾給出提點。
且每次當蘇涼覺得可以應付的時候,寧靖便會為她製造新的難度。
如此練武,需得十分專注,對體力也是不小的挑戰。
但在對戰中獲取經驗和提升,門檻頗高,效率也高。
臨近正午,蘇涼正準備去做飯,聽見敲門聲。
開了門,外麵站著個麵目和善的白發老者,不遠處還有一輛馬車。
“請問這裡是蘇涼蘇大夫的家嗎?”老者問。
蘇涼點頭,“我就是。”
“我家老爺想請蘇大夫過府為公子醫治腿疾。”老者十分客氣。